裡多路,姥爹忽然從朦朦朧朧的煙霧之中看到一個人躺在前面的路中央。看那身形,跟小米極其相似。
姥爹一慌,急忙朝前奔去。由於魂魄輕飄飄,奔跑的時候速度也比平時要慢很多,並且十分費力。
待再靠近一些,他看到離小米不遠的地方有個人站在那裡,那個人頭戴一頂斗笠,腳下還有一條狗的影子。由於魂魄看到的情景如同夢境,又如同霧中,姥爹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也不知那條狗是誰家的。
姥爹趕到了小米身旁,急忙將小米扶起。
這時,那條狗慘烈地吠叫起來,彷彿是誰在它頭上抽了一悶棍。姥爹轉頭看去,那個人並沒有打狗,而是用一個陶罐一樣的東西將那狗頭蓋住了。那人往下一蹲,那個不及湯碗大的陶罐居然將那條狗裝了進去!貞爪協弟。
然後,那人站了起來,用手撫了撫斗笠,提著陶罐轉身就走。
小米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那個戴斗笠的人的背影,急忙扯住姥爹的胳膊說道:“羅步齋……羅步齋……”
姥爹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耳朵湊到小米的嘴巴,問道:“你說什麼?”
小米頓了頓,說道:“那人是羅步齋……”
姥爹一驚,暫且放下小米,朝那人追去。大概是四十年前,姥爹看到羅步齋的時候,羅步齋的手裡也是提著瓶瓶罐罐。鐵小姐之前也給姥爹提過一次醒,說是羅步齋可能就在嶽州城,像竹溜子一樣躲在不近不遠之處。這麼一想,姥爹覺得那人確實很像羅步齋。於是,姥爹的腳步邁得更快。
可惜的是,姥爹此時是出竅的魂魄,奔跑起來就如雙膝過水一般艱難。
而那人似乎有意躲避姥爹,也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兒,姥爹就落下了一大截,那人消失在一片霧氣之中。
姥爹面對著茫茫大霧發了一會兒愣,趕緊回到小米身邊來。
小米還是非常虛弱。
姥爹問:“你這是怎麼了?”
小米道:“我見你沒有來,不知不覺就靈魂出竅了,走到了村口,還是沒有看到你的影子,我就繼續往前走,沒想到遇到惡犬的魂魄了。這惡犬緊跟著我,要咬我。我怕魂魄受傷,嚇得趕緊跑,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要不是剛才那個人幫我攔住那惡狗,我恐怕回不去了。那人雖然帶著斗笠,但是我認得他,他就是羅步齋。”小米雖然有前幾世的積累,但魂魄畢竟不如軀殼。如果將軀殼比作石頭,那麼剛學會離體不久的魂魄就如雞蛋一般脆弱。以前白先生能吃掉牆壁上的厲鬼,而經不起弱郎大王一腳,也是這個原因。
因此,離體的魂魄在實力不濟的時候去外面遊蕩是非常危險的。太陽落山之後,出來遊蕩的遊魂千奇百種,有人有獸,有善有惡,一如人間叢林。
姥爹問道:“你確定嗎?”
小米猶豫了一下,說道:“反正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就是羅步齋。他好像不想讓我看到他的真面目,有點躲避,所以我不能完全確定。”
姥爹抬頭朝羅步齋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他也不想讓我看到真面目。”
“那更應該是羅步齋了。”小米也朝那個方向望去。
“但願他就是羅步齋。”姥爹說道。
姥爹和小米朝那個方向望了許久,姥爹終於嘆了一聲,說道:“回去吧,房門我還倒栓著呢。要是你父母看到我們兩人睡得怎麼也喊不醒,那就危險了。他們說不定就知道我在教你這些東西了。”
“嗯嗯。”小米點頭道,急忙跟著姥爹往回趕。
姥爹和小米走到馮俊嘉家前的時候,聽到馮俊嘉正在敲門大喊:“開門,開門,你怎麼把門栓上了?”
姥爹和小米急忙從窗戶處跳入屋裡。
姥爹和小米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