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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翁模樣的老人扯過蹶子,道:“你幹過活?”老人聳了聳肩上的包袱,道:“體力活怕累,技術活費腦,瞧你這德性。”
“老祖,你說過得好好的,皇帝老子幹嘛要找你回去?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當真要找你帶兵打仗?”
老祖呲了呲眉,道:“還不是砍了袁崇煥的腦袋,沒了帶兵打仗的,這崇禎小皇帝急了唄。你這傢伙就是懶,這次帶你來順天,就是要好好抽抽你的懶筋。”
“好了好了。包袱我來背行不。”楊帆探身去接包袱。
富家翁一躲,“瞧你小子精明的,騎著騾子要揹包袱,倒頭來還不是累著騾子?”
楊帆有些害臊,道:“要不老祖你也上來?剛剛那個大娘見你這麼大年紀還牽著騾子,恨不得把我吃了才解氣。”
“敗家子兒,你是想累死它啊。”富家翁佯怒,牽著騾兒,優哉遊哉地走在麥子地裡。回頭看了一眼那吊兒郎當的楊帆,道:“要是你可以實現你一個月前說的那番話,老夫就算累死在騾子蹄下又何妨?”
楊帆騾背上晃盪著麥杆兒,調戲著騾兒,不搭理老祖。
那騾子起先動動唇兒,晃晃腦袋,後來失了脾氣,索性不去打理楊帆。楊帆也感覺無趣,仰躺在騾背上,叼著青稞杆兒,雙手抱在腦後,老氣橫秋地翹著二郎腿兒。能在騾子背上做出這樣的動作,也是個技術活。
第二章 天子腳下殺人
富家翁牽著騾子,終於來到了京城。
“真大,老祖,這裡真大。”楊帆看過古城,見到順天府的城門,還是被驚歎到了。不由地想起小學課本上那句算是自我吹捧自己祖先的話——這是我國古代偉大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
“是啊,真大。不知道有沒有我們住的地方。”富家翁的話有些淒涼,像個孤寡的老頭兒,更像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袁崇煥的死,對於老祖的影響很大。如果不是楊帆,他都不想出山了。
“這麼大的地方,我猜。一定有一家很大的客棧。不,最少兩家。”楊帆看出了老祖的失落,信心滿滿地說道。
“也許吧。”老祖稍稍振作了一下,牽過騾子,吆喝道:“進城嘍。”
只換來城門口一群人鄙夷的眼光。站城門的兵蛋子歪著帽兒,吐出句“鄉巴佬”。富家翁不搭理他,逗弄著騾子,始終沒有正眼瞧過那兵蛋子一眼。
“給老子站住,說你呢,鄉巴佬。”兵油子往一邊吐了口唾沫,長槍攔住富家翁模樣的老人。
楊帆以為老祖沒聽到,拍了拍他的肩,小聲道:“老祖,這兵蛋子找茬呢。”
那個城頭的兵油子就聽見老祖兩字,眼中閃過一絲光,果然是個土財主。“唉,老子叫你站住!”長槍攔在富家翁的面前,猢猻臉的兵油子擦了下鼻子,道:“交錢。”
富家翁摸了摸騾子的頭,道:“這位兵爺,什麼錢?”
“你管什麼錢,交錢就是。”猢猻臉推搡著富家翁,眼看就要將富家翁推到城牆了。“天子腳下,就是有你們這種刁民。如今國難當頭,就不應該交些錢嗎?”
“這麼說,這錢是聖上讓收的?”楊帆吃驚道,這樣的交稅方式,和搶錢有什麼區別。若是真是崇禎小皇帝讓收的,這順天府不進去也罷!
“你真刁民,有你說話的份嗎?膽敢質疑本兵爺,想蹲大獄嗎?”
楊帆看不慣這狗東西的嘴臉,便道:“這順天府天子腳下,竟然還敢有人私設公堂,妄加罪名,可知死罪?”
兵蛋子一愣,長槍指著楊帆道:“誰私設公堂了?你這刁民滿嘴胡言,定是建奴派來的奸細,來人啊,把這老頭和小子帶回衙門!”
“這位兵爺,這老爺子歲數都這麼大了,就行行好。”婦人站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