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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了。自覺下面頂得難受,急急忙忙翻身要下去解手,這才瞧見自己榻邊不知何時站著嬌娘,穿了件水霧綠草煙羅衫,繫了條月牙羅裙,雅緻玉顏,一雙妙目正望著自己。一下又想起了方才那夢境,雖最後一刻有些大煞風景,只前面卻是郎情妾意,春光無限的,一下又覺緊得難受,怕被她瞧了出來,話也未說,急急忙忙便彎了腰到那屏風後的五穀輪迴桶裡方便去了。

許適容哪裡知道他心的那些彎彎繞繞,見他匆忙往那屏風後面去,沒一會又聽見了嘩嘩的落水聲,這才醒悟了過來,一下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丟下了句“快些梳洗了去前面衙門”便匆匆出去了。

卻說楊煥被小雀伺候著梳洗完畢,趕到了衙門口,見大門口鑼鼓喧天,一條街上擠滿了民眾,前面幾個人手上抬了個匾額,邊上是從前那麻瘸子的家人,秦氏並幾個白髮蒼蒼的老叟。一時正有些發愣,面前眾人見知縣大人出來了,俱是跪了下來,一個老叟指著身後那匾額道:“楊大人到我青門縣,為民除害,堪當青天之名,實是我等的福分。昨夜連夜趕做了這牌匾,今日一早便送了來,實在是我青門縣縣眾的一番心意。”說完已是磕頭不已。

楊煥抬眼瞧去,見那牌匾之上四個大字“秦鏡高懸”,他雖從前讀不進書,只這典故從那瓦子說書人那裡也是聽過的,說的便是始皇帝有一面鏡子,能照見人的五臟六腑,知人正邪,讚的都是那做官的公正廉明,一下便是飄飄欲仙,強壓住要咧開的嘴,咳嗽了一聲,想說幾句場面話,一時倒是想不出來合適的,只得正色著上前扶起了那帶頭的老叟。

老叟見知縣親民,親自攙了自己起來,更是感動,眼裡含淚道:“大人果然是一心繫民的父母官。老叟今日就斗膽為我青門縣合縣上下數萬人向大人請命,求大人憐恤民生,為民做主!”

楊煥自覺一下豪氣干雲,大手一揮便道:“有何事情,只管道來。”

那老叟聽得此話,面露欣喜之色,急忙又跪了下來道:“大人,我青門縣靠海,年年都有海上颶風來襲,水淹全城。這雨水浸泡下,退去後莊稼還能有幾分收成,只那海塘已是年久失修,若又恰遇大海潮汐,便是洪澤一片,災民遍地。從前我等向知縣已是請願數次,只那知縣都是不理不睬,這青門縣百姓的日子實是苦不堪言。海塘一日不堅固,我等便是種下了莊稼,也是心中不安,唯恐又來一場海水倒灌,顆粒全無啊……”

那老叟說著,面上帶了慼慼之色,他身後眾人亦是跪了下來,七嘴八舌道:“求大人為民做主,若是官府出面修築海塘,我等都願為民夫,只求有口飯吃。”

楊煥想也未想,便是應道:“這有何難,小爺我就這應了下來,你們回去都等著訊息好了。”

他此話一出,面前那些民眾便都是欣喜萬分,一些老者更是激動得涕淚交加,一時楊青天之聲,不絕於耳。

許適容雖未過去,只也到了內衙口,留神聽著前面的動靜。聽見鑼鼓喧天的,又隱隱傳來眾百姓“青天”的呼聲,不用看也知道楊煥此時的神情了,搖了搖頭,便朝裡面回了。這一日卻都不見楊煥的人影,也不知道又到哪裡去了,直到晚間光景,才聽小雀過來學舌,說自家大人又前呼後喝地去了海邊巡堤,要修固堤壩了。

許適容聽罷,沉吟不語。她來此不久,便已是在縣衙裡看過了青門縣的地誌。海堤多年失修,已經坍圮不堪,不僅鹽場亭灶失去屏障,農田民宅,也屢受海濤威脅。有年颶風之時恰遇大海潮汐,洪水淹至通州城下,成千上萬災民流離失所,連官府鹽產與租賦,亦都蒙受損失。楊煥如今立志要修築海塘,自然是好事。只是此事工程不小,干係重大,不僅要得州府銀錢支援,沿海一帶其餘各縣亦要同修,否則只青門一縣修築海堤,逢了颶風,亦是防不了大潮。這楊煥腦子一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