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突地瞧了下一邊的許適容,閉上了嘴,笑嘻嘻地下去換衣裳了。
因了明日一早要走,今日便要收拾行裝。原先帶來的自是都收了回去,加上今日自己新買的和陸夫人送的一些緞料和吃食,滿滿當竟是裝了一大車。許適容見收拾妥當了,這才回了屋子,卻見楊煥已是躺在塌上了。
前幾夜裡兩人同床而睡,那楊煥雖沒怎樣,只她自己卻是有些繃著的,第二日起來總覺眼皮發沉,午覺補眠了才覺著好些。故而今日一早起床之時,發現他那手和腿又壓在了自己身上,一時火起,已是放話,叫他不許再上床的。此時見他躺在那裡呆呆地,似是心事重重。難得見到他如此,倒是有些驚訝了,那趕他下去的話便堵在了喉嚨口。
“嬌娘,你回來啦?”
許適容站在那裡良久了,楊煥這才猛然驚覺的樣子,一下收起方才的神情,坐了起來,朝她咧嘴笑了下。
許適容嗯了一聲,正要開口,楊煥已是用手拍了下自己身邊的床沿,示意她過來坐。
許適容滿腹狐疑,雖不知他意欲何為,只仍是坐了過去。
她剛坐定,楊煥面上又露出了起先的悲慼之色,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到底在做什麼?”
許適容皺了眉頭問道。
楊煥又嘆了口氣,這才看著她,低聲道:“我今日若真淹死了,你會如何?”
許適容一呆,有些瞠目結舌。
“唉。我也知道我就是個混賬東西。平日裡倒沒覺著,今日走了趟鬼門關,這才突地想明白了許多。我若是真淹死了,我也不指望你為我掉眼淚,更不用為我守寡。你還年少,再去嫁個好的,把我忘了便是……”
他一邊說,一邊已是輕輕握住了她一隻手,看起來滿面悲痛。
許適容本是要抽回手,只聽他語調低沉,面上又傷心一片的,腦海裡突浮現出他平日裡那有些沒心沒肺的笑,心底的柔軟之處竟似是微微被觸了下,嘆了口氣,終是任他握著手,輕聲道:“你胡思亂想什麼,不是好好的嗎?無端端又咒自己做什麼。”
楊煥偷眼看去,見她神情柔和,正低聲勸慰著自己,死命忍住了要咧開的嘴,握住的手又緊了些,這才繼續低聲道:“嬌娘,我是說的真的。我若真死了,你千萬不要難過……”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你今日受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許適容說著,已是將他按了下去,又給拉了下薄衾,蓋到了他腹部。
“那你呢?”
楊煥見她要起身,又一把扯住她手,輕聲問道。
許適容見他一雙眼睛映在燭火裡,閃著亮亮的光,正巴巴地看著自己,便似從前她還是小女孩時家中養過的小京巴,心一下便又軟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你先睡吧,我方才和丫頭們理了下行李,有些出汗,洗澡了便回來。”
楊煥哦了一聲,這才鬆了手去。許適容朝他笑了下,這才站起身來。走了沒幾步,心中卻覺著有些不對,只哪裡不對,一時卻又是想不出來。
楊煥見許適容出了屋子,自己計謀得逞,又得以同床共榻了,拿了她枕頭壓住了自己臉,悶笑了半日。半晌聽得外面腳步聲傳來,知她回來了,急忙又端了下臉色,繼續作沉痛狀。
許適容洗了澡,身上穿了件中衣,只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回了屋子便自己用布巾擦起來。楊煥見狀,急忙下床,一把搶了過來便替她揉擦起來。
“今日聽小雀說你從前也是掉過一次河的?此次是我推了你要你下去,前次不會也是有人推你下去吧?”
許適容坐在凳上,見他站在後面擦得賣力,想起今日的事,便問了下。
她不過是隨口而問的,這楊煥卻是嚇了一跳,那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