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會直接越過這兩省的官員,把一應材料放在發計委主任的桌面上。
不過異曲同工,這兩省的官員收到這些材料之後,雖不至於慌了手腳,他們和發計委主任之間早有對此進行過協商,但是也在第一時間,發計委主任也收到了這些材料。當時,發計委主任極度震驚這些材料如何會被這個匿名舉報者所得到,但是深究已經失去了意義,他需要做的是調整。
於是,當姚家派人上京找到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和姚家達成了初步的協議。等到姚家的人回到嶺東之後再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於事無補了。
巨廈,依舊將會是他們心頭之痛!而他們做了如此大的動作,運動了這麼多的關節之後,所得到的,只是從未跟他們姚家打過交道的董長水的覆滅而已。
當然,連帶著,還有年廣裕的事情,也再紙裡包不住火。說實話,當姚家的家長,已經退居二線擔任嶺東省副主任的姚望遠拿到年廣裕這兩年所謂“投資”的詳細進出賬目的時候,他也大吃了一驚。年廣裕此人在留州以及瓊州的專案有貓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這貓膩大到但凡任何一個搞經濟的人都能輕易看出年廣裕實際擁有的資金不會超過數百萬的時候,姚望遠乃至於整個姚家,也不知道是該感覺到慶幸,還是感覺到深深的羞辱。
慶幸,來自於幸虧他們對董長水下了手,致使年廣裕也無法繼續他的“投資”,自然,也就避免了巨廈專案重新啟動之後帶來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惡性效應。而羞辱,則在於他們心知肚明這都是石磊搞出來的名堂,堂堂姚家竟然被一個留州農民牽著鼻子走,唯獨石磊超然世外,將這一切看的明明白白透透徹徹。說起來,石磊雖然在姚家的臉上惡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但是同時,似乎也挽救了姚家,否則,他們將迎來中央的手段。
也就是在得到年廣裕的這些材料之後,姚家才意識到,董長水在辛貢省委的陡然發難,根本就不是因為石磊運作到了他的頭上的緣故,恰恰是因為嶺東最想得到的年廣裕。姚家再如何,也沒有想到年廣裕的空架子,在很大程度上,竟然是董長水一手推動起來的,自然他們也想不到這件事竟然會牽連進去這麼多的官員。
元宵節這一天,嶺東的主要官員,卻沒有一個能夠平靜下來回家與家人闔家團聚的。他們聚在一起,卻都彼此一言不發,沉默的看著眼前的材料,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靳明甫咳嗽一聲,看了看省委和省長,兩人交換個眼神,示意讓靳明甫這個如今終於顯示出唯一的清醒者態勢的三把手說話。
“現在,想必大家都不再奇怪十天之前我為何要極力反對重啟巨廈專案了。我不是先知先覺,只是恰好有個人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可是,沒有證據啊,我無法向在座的各位,以及和省長交待清楚。只能採取相對蠻橫的手段,硬生生的將這個資訊傳遞出來。幸好,懸崖勒馬猶未晚矣,姚望遠副主任這次為揭穿年廣裕這個假投資商立下了汗馬功勞。當然,我相信他們也是得到了一些暗示,而來源,以及渠道,應當都和我相同。姚副主任,我說的對麼?”
姚望遠六十二歲,卻已經是滿頭白髮,不說話倒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授,溫文爾雅。
但是他溫文爾雅的表面之下,卻是一個對政治極其敏感的心,聽到靳明甫這個兩三年內必然成為嶺東一把手的幹部的話,心裡的弦微微一動,也就知道靳明甫的用意了。
“我不知道靳副是從什麼渠道得到的訊息,可是我的訊息來自於一個名為蔣風約的女子。說來慚愧,我一直是極力想要推動巨廈專案重啟的力量,當時對蔣董的意見並沒有太重視。直到蔣董將董長水的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的證據放在了我的面前,並且告知我董長水和年廣裕之間關係諱莫如深的時候,我才開始重新審視這一切。我問過蔣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