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散去。
但是,等到大霧散去的時候,卻已經是暮色深沉,黑夜時分。
在這樣的黑夜之中,當然又無法啟程趕路了,因此巴氏族人的船隊只好在此地再次停留下來,等待次日天明再行出發。
到了中夜,那鹽水女神卻又乘著夜露而來,她秀麗豐腴的身子仍然讓稟君毫無抗拒之力,這一次,她的行止更是大膽,便留宿在稟君夜宿的地方,與他雲雨作愛,熱情幾乎要將這巴氏的領袖溶化。
等到天明的時候,她才在豐美白皙的身體上披了衣裳,輕輕吻了激情後猶然癱軟的稟君,走出室外,張開雙臂,卻化為滿天振翅的飛蟲。
那飛蟲可不是三兩隻,而是成千上萬,彷彿是充塞了整個天地般地數量極多,如雲似霧地在空中無止盡地出現,遮蔽了陽光,也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與前一日的大霧比起來,這漫天飛舞的飛蟲,更是讓船隊寸步難行,完全看不見方圓數尺外的景物。
寧小白和巴氏族人傻了眼,楞在船上好一會兒,才叫人將稟君務相叫了起來。
但是面對這天地間最龐大的群體力量,稟君務相也無計可施,寧小白隨即又想起了懷中的寶物“陳寶”,只是這一次祝禱了許多,“陳寶”卻再也無聲無息。
這樣的蟲雲總是到了深夜才會散去,散去之後,鹽水女神便會再次前來,同樣地與稟君溫存終夜,次日清晨便再次化為飛蟲,同樣遮雲蔽日地,將天地全數遮蔽。
就這樣,她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消失身影的時候,天空便飛滿了飛蟲,而飛蟲消失的時候,總也是無法啟程出發的深夜。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多天,稟君、寧小白,還有巴氏族人都是心焦如焚,稟君也多次在枕邊向鹽水女神苦苦哀求,求她讓巴氏族人前進出發。
只是,這多情的女神卻從來不回答,只是神秘微笑,然後輕輕地搖頭。
七天七夜之後的一個下午,稟君與寧小白並肩站在漢水的蟲雲之前,望著那遮住天際陽光的滿天飛蟲,兩人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稟君才輕輕地說道。
“她很愛我,是嗎?”
寧小白一怔,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點頭。
稟君嘆了一口氣,聲音透著無奈的感傷。
“我也很愛她,每一日每一夜,每次我多和她相處一次,我就變得更愛她。”
寧小白有點促狹地笑笑。
“兩情相悅,也是美事一樁,有什麼好嘆氣的呢?”
稟君遙望著天邊的無際蟲雲,臉上的神情盡是蕭索。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絕不負她,真的,我絕對不會辜負她!”他英挺的臉龐有著極深沉的悲哀。“只不過,我終究還是族人們的‘稟君’,不是我自己一個人……”
緩緩地,稟君務相從身上取上一條青色的絲帶,高舉著右手,持著絲帶的一端,讓那長長的絲帶隨著蟲群和強風獵獵而飛。
然後,他對著無邊無際的蟲雲大喊。
“去告訴你們的女神吧!說這青絲帶非常的美麗,要她系在她完美無瑕的脖子上,請告訴她,我已經答允了,我要和她同生共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請將這條青絲帶去吧!”
他的話聲在河水上、蟲雲中遠遠傳了出去,手上輕輕一鬆,那青色絲帶便扶搖乘風,在空中緩緩吹拂飄蕩,越飛越高,最後終於消失了蹤影。
寧小白站在一旁,看著稟君臉上又是悲壯,又是不忍的神情,也忍不住情緒一陣激動。
“如果她知道你的深情,一定會為你感動吧!便是世間的俗世女子,知道你對她如此的犧牲,就是鐵石做的心腸,也要被你打動。”他喃喃地說道,心中卻熱血上湧,陡地升起一股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