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貼身護衛與巫凰教祭司這兩樣職務之中擇其一。
他目光淡淡地掠過那面色薄紅的少女,望著她一身繡了金凰雲海的衣飾長裙,髮間的珠翠玲瓏,一個閤眼,他抿去了眼中浮現出來的、記憶中的嬌弱身影,決然地選擇成為祭司。
懷有武技,並且擅於周旋,又習過藥理,邢天這個最年幼、身分迷離的巫凰教祭司,成為敵對勢力的惡夢。
培養蠱物、調製毒物,在出手之前,邢天的話語已經為他後續的制敵手段埋下伏筆。
巫凰教因為他的存在,而在十年之中迅速地壯大,將原本勢均力敵的毒訣教死死地打壓下去,兩方對陣之中,帶領著毒訣教、一身蒼藍的毒訣聖女不只一次地懊悔當然自己掉頭就走,沒將這個棘手的傢伙燒成灰燼,或者將他帶走!
邢天自然也注意到對方惋惜而又含恨的目光。他帶領著巫凰教眾將毒訣教往死裡去打壓;而在同時,他卻不動聲色地勾引上毒訣教的聖女。
在少女面前揭下了面紗,收斂了束氣,美貌如此俊麗而姿態風流的邢天,溫柔體貼的舉措,怎不迷得那少女頭暈目眩?
邢天與她達成了協議,毒訣教縮小領地範圍,不再處處針對巫凰教,而為了引開毒訣教眾的注意力,邢天甚至傳授了毒訣聖女一手藥理,讓毒訣教的研究方向與巫凰教錯開,免去兩派相爭的理由,至於信仰的差異處,也因為兩派分開了領地位置,勉勉強強落了個和平共處。
巫凰教一方,也在邢天的勸阻之下,收緩了對毒訣教的打壓,沒有將其趕盡殺絕。
因為邢天隱密的居中協調,而活了不知多少生靈,保全多少家庭不致破碎,兩派之中都有許多人對邢天滿懷感激;但邢天真正的想法,卻是為了替自己留下後路。
他明白自己迅速竄起的原因,也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無論他壯大巫凰教,或者保住毒訣教,都是為了替對方留下一個敵人。只要有矛盾存在,他這個用途廣大的緩衝劑就有存在的必要。無論哪一方得知內情的高層人士,都不敢隨意對他動手,以免破壞了這得夾不易的和乎,以及休息養生、等候再戰的餘裕時間。
他待在這異地十年,從一無所有的“邢天”,成為以教名為姓的“巫邢天”。
昔日十七歲的少年,在十年磨礪、爭權奪勢、逞兇鬥狠之中,他的溫柔與天真都耗損得見了底,乾涸成大旱之地。
那纖細的少年骨架,長成了寬厚的青年身骨,女子般秀麗的容貌也蛻化為成熟的俊美,他的一舉一動,目光流轉,都充滿了風流迷人的吸引力,縱使以黑紗掩住臉面,也無損他過人的氣質。
成為了毒藥一般的男人,這喜怒無常、出手非生即死、心狠手辣的二十七歲青年祭司,是巫凰教中最令眾人敬畏的存在。
他的地位,已不可動搖。
第6章(1)
融雪的時候,氣溫格外地低。
由長安而來的船上,走下來一群步履沉重、神態緊張的漢子。
由東海船運王家派出的船,專門護送厲盟主前來這異族的小島。
一行人下了碼頭,就見巫凰教派出的教眾已等在一旁迎接,盟主親身前來,隨同的還有他的幼子。但在陽光之下顯得鮮豔無比的火色衣抉如此尖銳,令厲盟主心頭一跳。
被送上馬車,以黑布包裹起來的車窗無法見得外頭,而簾子旁亦有巫凰教民坐著,說是為了保護巫凰教隱密,不得已,還請厲盟主見諒。
對於這異族的規矩,有求於人的厲盟主也不欲多擺架子,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然而一旁鬧著堅持要跟來的幼子卻忍不了好奇心,多次要求掀窗子、揭簾子,鬧得厲盟主很是困擾,一眾隨同的漢子也很是頭疼。
坐在車簾旁的巫凰教民倒是視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