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姜梨誤傷。只是看著傷口有些奇怪,傷口的形狀不像是刀劍,也不像是暗器,看起來全無章法,彷彿是沒有武功的人胡亂地動手。不過下手卻很重,但若是個男人使盡全力,卻又不至於到這麼點為止。莫非和自家大人動手的是個女人?趙軻心裡胡思亂想著,成王的兵馬裡,不會有女人吧。但如果不是成王的兵馬,這附近還有什麼別的敵人?
等到了第七日早上的時候,燕京城已經近在咫尺。
姬蘅紋絲不動,亦沒有什麼表情,彷彿完全察覺不出痛似的。趙軻道:“大人,您這是在外面與人動手受的傷?”
之前在黃州城的時候,尚且不覺得,等真的快要回到燕京城的時候,姜梨也不由得生出輕快之感。看來燕京尚未受到成王兵馬影響,至少沒見著什麼奇怪的人。不過城門內外往來的人少了許多,可能是百姓們到底還是有些害怕。而城門口的小將們比之前看到的謹慎多了,每過一個人,都要仔細盤查。
他的衣袖被撩開,露出手臂上的傷痕。傷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器物劃開,傷口倒是不長,卻比較深。文紀慢慢地替他清理,趙軻從包袱裡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藥瓶,文紀接過來,撒了一些藥粉在姬蘅的傷口上。
聞人遙看了看外面,道:“看來成王還沒打到這裡來。”
屋外,趙軻點亮了火摺子,文紀尋了清水,正在為坐在石凳上的姬蘅清理傷口。
“那也快了。”陸璣說著,跳下馬車,手裡拿著行令路引,去外面和守城的兩位小將說了什麼。小將們沒有和之前一般,仔細地檢查馬車內外,而是恭恭敬敬地讓了開去,姜梨猜測陸璣沒有隱瞞姬蘅的身份,才會如此順利。
到底還是遂了人的願。
馬車行駛到了城門裡。
這或許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姬蘅認為她就是這樣自私薄情,不值得信任之人,他們之間的關聯也會被慢慢切斷。
外頭是熟悉的熙熙攘攘,聞人遙把馬車簾子掀開了一小半,讓林堯扒著看,道:“你看,這就是燕京城了。”
姜梨還想跟出去,但怎麼也邁不動腳步。過了好久,月光隱沒在雲層中,屋裡全然黑暗下來。外面傳來輕微的動靜,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大約是趙軻和文紀。她坐在床榻上,上面是薄薄的被褥,心中一片茫然。
到底是小孩子,立刻被燕京城的繁華看花了眼。林堯喃喃道:“哥哥,燕京城的街道好寬啊,比我們那兩條路還要寬!”
“不用擔心我。”他只丟下這麼一句,就走了出去。
“那是,”聞人遙又不是燕京人,卻也露出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不然怎麼教燕京城呢?”
“你這樣,睡在什麼地方?”姜梨問道。
姜梨聽著他們一大一小的攀談,不由得失笑。卻撞上姬蘅的眼睛,他仍舊唇角帶著笑意,彷彿只是平淡地注視姜梨,姜梨頭一偏,側過身去,避開了他的目光,跟著林堯往外面看去。
“沒有。”姬蘅站起身:“我沒事,你早點休息吧。”他要往屋外走去。
街頭上是賣糖人、麵人,玩雜耍的,還有說書人的聲音,到處都是人聲鼎沸。比起當時一片狼藉,滿目焦土的黃州來說,燕京就像是世外桃源,那些戰爭、屍體、大火和恐懼都已經隔得很遠很遠了,是分明不同的兩個世道。
姜梨的心中有些沮喪,然而她仍舊打起了精神,勉強笑了笑,道:“那麼,你有沒有受傷?如果……”
姜梨也難免有些恍惚。
如果姬蘅是個很敏感的人,就會因為此事而失望,如果姬蘅不是個敏感的人……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明白的。
她還想著,要不要在此地就和姬蘅他們道別,直接回府去。但這樣或許反而更會引來姜元柏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