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談話戛然而止。顯然,這個不合時宜的請求就像它被形容的那樣,容易讓提出請求的和思考是否接受請求的人她一樣尷尬。 但是最終,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是決定,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後,帶著她去“探監”。 畢竟格林的死已經成為了終日縈繞她難以散去的霧靄。而其中的許多東西,也確實需要當事人去確證。 當然,也有那麼一絲對於自己喜愛的人的縱容,這說不清。 要去見一名重大的戰爭罪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一樣。自從他選擇了站在“這一邊”,聽從‘魔法部’們的指導之後,他在任何有關蓋勒特·格林德沃的事上,永遠的失去了主導權。 雙手交握在前,鄧布利多的離去並沒有讓她重新鑽回被窩裡頭。嬌俏的神色在她的臉上蕩然無存,相反,克勞尼的嘴唇抿地發白。 她端起側面的開水,蒸騰的水汽就像是伴隨著她的神奇的迷霧,讓她的思緒回到和格林在一起的時光。 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們似乎不是在這個時候遇見的。如果說格林有見過她,那就不會發出像他們真正的初遇時的那樣的,全然不似作假的疑惑神情。 如果這只是預言... 沒有預言會如此的兀長,並且能夠對話。 眼眶中,那顆似乎並不屬於她的眼球伴隨著時間的推進正在隱隱的發熱,讓人不由得升起不詳的預感。 對於巫師們來說,夢境都是可以深究的。每個巫師似乎在魔力與世界連結的那一刻起,就能夠在龐大的未來裡頭窺見那麼一絲可能與自己有關的內容。 但是,一個父母都是麻瓜的‘巫師’,是發生變異,才會讓這數種巧合結合於自己一個人一身嗎? 無論是可視的預言能力,還是那奇怪的白霧,莫名出現在腦海中的,屬於另一個國家的文學寶庫,似乎也在身體出現了現今無法解釋的狀況時,變得詭異和敏感了起來。 它們看上去真的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也從未遇到它們需要向她討要閱覽報仇的時刻。但是,就像窺見未來的人想要改變未來需要付出相比於沒有見過未來的人需要付出成千上萬倍的努力來改變自己不想要遇見的未來那般——這真的不需要她付出任何代價嗎?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表情很明顯在提示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了。這是一種即使是鄧布利多也沒法解決的大問題。他似乎也看到了什麼,只能給出模稜兩可的提示。 突然犯了懶,順手將水杯用自己猶如臂使的魔咒輕放到了一旁,潮水一般的睡意順著流出鼻腔的血液逆流而上。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四周一片寂靜。 人們通常在被簇擁的時候感到煩惱,在孤身一人的時候感到孤獨。 或許是纏繞自己心中已久的重大事件終於找到了一絲突破口,長期緊繃的思緒終於鬆弛了下來。但是變形後的彈簧沒法恢復原樣,這讓克勞尼感覺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 然後她聽到了一陣不耐煩的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當然,這聲音並不是順著月色照耀進窗欞的那一旁順水推舟地傳來。克勞尼翻過了身子,這才看到將書撒在並不算是明亮的月光下的斯內普。 “所以?”他挑了一下眉毛,“現在感覺怎麼樣?” 老天,這時候靠譜的成年男人的魅力可真是蠱惑人心。克勞尼覺得自己都快要淪陷了。 誰能拒絕一個在自己正準備悲傷秋月時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老蝙蝠? 按捺住自己悸動的心臟,克勞尼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裡頭還插著看起來有點兒可笑的,被施展了咒語的紙團。 無論是裡頭還是外頭,原本新鮮的血液已經乾涸了。 “艾伯特。”斯內普的皮鞋敲的更加頻繁了,他看起來為她的甦醒鬆了一口氣,但是語氣卻比先前他們見面的差了很多,“你的魔力在逐漸的流失,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的魔力在逐漸的流失?”她坐了起來,“我有聽,但是沒懂。” “意思是,身為一名巫師,你身體裡頭最後能夠留存的魔力開始變得越來越少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嗎?” 巫師普遍比麻瓜長壽,而且長壽許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