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田中毅,對方顯然等他頗久。
他沒有試圖偷偷帶走田嬌的行為也絲毫減少不了田中毅對他的厭惡,周念似乎也明白他們彼此永遠不可能改變的敵對立場,因此他只是始終冷冷而防備地跟田中毅對視,直到對方率先開口:“嬌嬌你也見過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是你害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暴躁而脆弱。”
事實上田中毅已經無需再用這種言語攻擊,因為周念不會如他所願地表現出痛苦,他只是低沉而執著地說:“嬌嬌會好起來。”
田中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是的,她會好起來,這取決於你怎麼做。”
田中毅的目光落在周唸的身上,不容拒絕:“我已經跟手下的集團傭兵聯絡上了,明日正午,就會有遊艇前來接應,激戰在所難免,我會率先安排嬌嬌跟孩子先走,前提是她願意走,而且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和孩子的話。”
“你什麼意思?”周念擰緊了眉頭,私心裡他並不相信田中毅的話,因為在這樣訊號全無的大洋上,他不相信會有援兵的到來,更不相信,在一切無線電有線電都被遮蔽之後,田中毅還能有辦法跟外界取得聯絡,全身而退。
可他卻擔心田嬌。
這種擔心在他見過田嬌之後就一直面臨崩潰點,她難受的哭泣聲現在依然迴圈在耳,他不想她繼續難受痛苦,為此他甚至願意主動送她回南亞,讓她過著理想中高高在上的尊貴生活,即使他明知道這種生活不包括他。
一旦離開了這片海域,踏入南亞田中毅的領地,他就是死路一條。
田中毅說:“郵輪上食物所剩無幾,群眾開始躁動不安,這種層層堆疊的不安與暴躁會對嬌嬌造成劇烈的情緒共鳴——你可以不信,但人魚是一種情感敏銳的物種,她這些天來的情緒變化,不單單是純能量晶核所致。”
“你要我做什麼。”周念面無表情,沉沉地吐出這幾個字,從他的眼神中,田中毅知道,自己可以提任何要求。
“她應該被安放在寧靜祥和的地方,但這個地方卻不能是海洋深處,因為天生的捕食本能會令她與眾多海洋生物相互廝殺,所以我才要想辦法召集人來先一步帶她回南亞。可要瞞過郵輪上的眾多眼睛,避開與滿船的a型戰士正面衝突,我需要你,替我出手殺掉另外六名主事指揮官,製造混亂,越亂越好。”
周念抬起眼皮,似乎是坦然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又似乎只是一個尋常的習慣性動作,他微乾的唇瓣動了動,眼皮下猩紅的瞳孔泛著他人看不懂的怪異情緒,說:“我要我替你引開郵輪上的主要火力,讓嬌嬌脫身。”
“是。”田中毅目光森涼,毫不諱言:“這是你對於嬌嬌而言的唯一價值,是你讓她遠離了舒適安定的生活,你應該將她原有的東西還給她。”他接著道:“凌晨就動手,我會將六名指揮官的死亡過程在郵輪上現場直播,恐慌發生的時候,郵輪上的主要戰力都會被引到頂艙,你只要儘可能拖延時間,到嬌嬌安全上了接應遊艇就好。”
田中毅最後又補充:“我會留一條遊艇接應你,不過我想你應該不需要。”
“好。”
周念眼皮都沒抬一下,喉嚨中乾脆地吐出一個字,他接過田中毅遞來的定位器,這是唯一可以迅速判斷出六名指揮官位置的東西,確保不會有其中任何一個漏網。
“我會讓莫古協助你。”田中毅說完拉開艙門出去,臨走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你放心,沒有你,嬌嬌會活得很好,你們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它們都會安全健康地長大,絕對不會活得跟你一樣,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周念沉默地與他對視一眼,翕動了一下眼皮,木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行將就木一般,很久喉嚨中才“嗯”了一聲。
當晚十一點的時候,莫古渾身亞綠色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