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她，也跟著笑了笑：“娘娘這些年，變化也很大。”

“是麼？人總不好一成不變。”愨嬪笑了笑。

就這個笑，李氏就知道她是變了。

原來在府裡，她可不怎麼笑的。

“娘娘如今心寬的很了，要是當初也如此……”李氏笑著：“娘娘的樣貌，是很美的。”

“如今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呢？我當初也不是就愛苦著臉，只是笑不出罷了。生性懦弱，又有個狠毒的在那管著，如何笑？”愨嬪搖頭。

想起先皇后，兩個人都一樣的感覺，恨，噁心，反感。

“如今有三阿哥孝順您，您也算是寬心了，又有小孫兒養在跟前，是好的。”

三阿哥的一個格格生兒子的時候血崩去了，三阿哥就把小兒子送到了愨嬪這裡養著。如今都已經六歲了，跟著九阿哥讀書了呢。

“過去……你也是知道的，我著實沒想到還有今日。”愨嬪說起這個，也是感慨萬千。

“都是做妾，你我沒遇見好主母，又自己不是本事人罷了。”李氏搖搖頭。

如今他們想的又是一樣，要是如皇貴妃娘娘那般有本事，又如何會是這個結果呢？

“你也想開些吧。大公主如今也好，額駙也有好差事呢。”愨嬪算是安慰。

“奴才也極好，沒什麼想不開的。弘……是我沒教好。只是羨慕娘娘有孫子哄著。我卻不能哄著外孫了。”李氏羨慕道。

到了這個年紀，什麼聖寵都不需要了，含飴弄孫才是正經事呢。

可惜……

“前些時候，我見著弘念家裡的二格格了。生的亭亭玉立的，極好呢。”愨嬪道。

她說的，就是弘唯一一個女兒，養在弘念家裡的那個。

李氏點頭：“前些時候我也瞧見了，那孩子不知道也好。好好的跟著她如今的阿瑪就好拉。”

“你也變化很大。”愨嬪看了李氏很久，笑了笑：“到底是不能痴長歲月啊。”

“哎，當初能想到你我還能坐著說話麼，真是世事弄人呢。”李氏笑著道。

愨嬪也點頭，可不是麼，年輕時候斗的烏眼雞似得。可最後都不是贏家，又何必呢？

“年輕時候，我不服。總想著……那位什麼時候失寵，失寵了又如何，竟看著看著人家得寵了一輩子。早知如此，我也不爭不鬥的的多好啊。”李氏自嘲。

“人不就是這樣？不到時候不知道自己傻。我是早就想明白了，這人與人之間啊，看緣分。皇上和娘娘兩個人就是有緣分。我是羨慕啊，可是我也自己知道自己不成。”

從十幾歲到幾十歲，人家葉氏就是做到了。

叫皇帝疼愛了一輩子，真真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寵著。

就是如今都快老了，皇上也是越發孩子氣了，更是寵著粘著的。這份本事，學哪裡學得來？

這些年，後宮不是沒有人學，如何呢？

“哎，與娘娘說一會話，我這心裡更敞亮了。”李氏笑著：“不打攪娘娘了，我今兒還沒餵魚呢。這御花園裡的魚等著我哪。”

自打她每天去餵魚之後，就連御花園伺候的太監都預設這活計給她了。

真真是……哭笑不得啊。

李氏也樂呵做這個事。

愨嬪點頭，看著她下了千秋亭，目送她餵魚去了。

水邊，一直大花貓蹲著，李氏過去也不跑。

正是毓秀宮裡的花生，如今已經是個老貓兒了，它可不吃魚，就是常來這裡瞧著魚。好奇吧？

李氏想。

李氏過去，彎腰摸摸大貓的脊背：“你又來了呀？”

花生隨意的甩了一下尾巴，也不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