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燕軍雖已攻下京城,但燕王尚未稱帝,也未搬進皇宮,只佔了皇宮東邊已逃走的誠親王的王府暫時住下。琸雲從王府正院一出來,就瞧見賀均平正與燕王世子坐在園子的涼亭下說話,瞥見她出來,二人立刻起身相迎。
他們身邊並沒有留伺候的下人,故賀均平說話便沒有什麼顧忌,笑著問:“王爺罵了你了?”
琸雲揉了揉鼻子,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就知道。”
燕王世子笑著道:“是我說的。我父王是什麼性子我還不曉得,定是拉著你一通教訓,說什麼不該在外拋頭露面的話,不過有我母妃在,他也說不了幾句,不然,保管被罵得狗血淋頭。”
琸雲立刻笑起來,“可不是,王爺臉都綠了,使勁兒朝我使眼色讓我先溜出來。不過——”她頓了頓,又將燕王終於肯升她官職的事兒說了。燕王世子聞言哈哈大笑,搖頭道:“你真當我父王是被逼的?他若不是心裡頭早有數能這麼快應下?”這麼多年下來,燕王世子對自家老爹的性子可以說是摸得七七八八,今兒這般舉動,分明就是故意要藉此跟燕王妃鬥鬥嘴的,都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燕王世子表示很無奈。
琸雲與賀均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了。
因大周皇帝逃去了南邊,燕軍雖佔下了京城依舊不敢放鬆,一邊抓緊時間練兵,一邊計劃著南征。不同於上一次的猶豫不決,這一回朝中的武官簡直快要搶破了頭,尤其是寧郡公和徐家,更是上躥下跳,生怕這上好的差事落再次落到旁人手裡。
琸雲卻是曉得之後幾年的南征並不算順利,皇帝逃到南邊後很快立了新都,因有長江天險為壑,且因燕軍乃北人,不適南方水土,這場仗持續了數年之久,直到後來燕軍自蜀中改道,先佔下了益州,再經由益州輾轉,才終於艱難地滅了大周,而陸鋒,也就是後來的趙懷誠,正是在這個時候橫空出世,立下了赫赫戰功,終於成了與賀均平齊名的年輕將領。
“……你覺得怎麼樣?”賀均平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段話,滿臉期望地朝琸雲看去,才發現她正託著腮在發呆。他不由得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在琸雲的胳膊上戳了戳,琸雲一個激靈,醒了,睜大眼睛朝他看過來,一臉茫然地問:“怎麼了?”
賀均平把手裡的小冊子遞給她,嘆了口氣,小聲道:“你看看這個。”
“是什麼?”琸雲狐疑地開啟冊子,裡頭赫然寫著什麼金銀珠寶、綢緞布匹的數目,甚至還清楚地標明瞭各種玉器的明目材質,布匹的花色產地。琸雲心中一動,立刻就明白了,又氣又好笑地把那小冊子扔給賀均平,搖頭道:“你把這個給我作甚?”
“聘禮啊。”賀均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又道:“你仔細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他打了這近一年的仗,得了不少好東西,就算沒有先前趙氏留給他的那些銀子也可以稱得上身家豐厚,故這會兒才底氣十足。
琸雲哭笑不得地道:“你盡胡鬧,哪有人把聘禮單子拿給我來看的。就算要看,那也得給我大哥。”一想起柱子,琸雲的心裡多少生出些思念的情緒,前不久才剛剛收到柱子大哥的來信,他們本有心想來京城探望,但臨行前嫂子卻診出懷了身孕,這才給耽擱了。
“我也託人把這冊子給大哥送過去了。”賀均平得意道:“燕王妃那裡也沒落下,娘娘很滿意。”他還順便求燕王妃定了日子,婚期就在年中的五月十九,仔細算算,也不過兩個月了。
“阿雲,我們就要成親了,你高興不高興?”因琸雲不喜身邊有人伺候,故丫鬟們大多被屏退,賀均平索性朝她靠過來,軟軟地往她身上一倒,笑眯眯地道:“我特別高興。我跟吳大將軍說了,今年都不出徵了,就守在京城裡先成了親再說。等我們成了親,再抓緊時間生個孩子,阿雲你喜歡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