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塞姆利亞的七曜教會神父,可與學園都市位面的那些十字教的同行不一樣。從亞爾特里亞法典國本部的樞機,到最底層的見習,有一個算一個,一年之中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巡迴在連教堂都沒有的鄉下地方,為那些一輩子大概都沒讀過聖典的村民佈道、治病,充當主日學校的老師,以此來宣揚女神的威嚴和仁慈。
當然,未開發的鄉下地方往往就意味著危險。剪徑的盜賊和嗜血的魔獸一樣對女神的不感興趣。他們之間的區別只在於,以面板和粘膜為界,強盜對外面的東西感興趣,而魔獸則更喜歡裡面的。
所以,致力於調停衝突的七曜教會成員,對戰鬥都不陌生。
少女的情形,明顯是經過了某種慘烈的戰鬥。當看到她望過來,滿是殺氣的黑色眼睛時,比她至少大了一倍的神父不由後退了一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感覺到了來著明顯的敵意,修女和神父紛紛起身。
然而,下一刻他們啞然失聲。扎著雙馬尾的少女雙臂抬起,兩把和少女纖細的手掌毫不相稱的大型導力手槍穩穩的對準了他們。
沒人想試試那到底是不是真貨,還是小孩子特意拿來嚇唬人的道具。如前所說,七曜教會的神父和修女大多數都有面對魔獸的經驗,這兩個少女散發出的惡意,和在戰鬥中受傷的兇猛魔獸也沒多大區別。
神父和修女們不由嚥了一口氣。他們互相交換著眼色,微微挪動著腳步。
桌子和長凳都太重,很難作為武器。於是有些人從袍子底下抽出厚重的聖典,輕輕弓起身準備撲過去充當肉盾掩護同伴,而剩下的人則握緊了本應用作餐具的刀叉,隨時準備拼死一搏。
“你們是……”
教區長的聲音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他雪白的眉毛微微顫抖著:
“昨天來拜訪的兩位小姐嗎?”
“……沒錯。”暮羽冷哼了一聲:“應該誇獎你快要到進棺材的年紀,還有這等記憶力嗎?”
險惡的話語讓神父和修女們起了一陣淺淺的騷動。教區長的人格與學識廣受愛戴,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氣憤難當的表情。
“唔,是那女孩出什麼狀況了嗎?”
“……哈——?!”暮羽氣得差點笑了出來。她擺了擺手槍,懶得再和這個老資格的神棍廢話:“那個女孩,她人呢?”
“……抱歉?”
教區長臉上露出了有些錯愕的表情。
“裝傻也沒……”
暮羽怒吼。不過,她馬上就被佐天拉住了。
“你……”
暮羽轉過頭,用兇狠的目光盯著佐天。而後者則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今天,我們帶那個女孩去了聖烏爾絲拉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盯著教區長的眼睛,佐天一字一句的說:“然而,一位你們的人,偽裝成護士,把她給擄走了。”
“你……你……”
神父和修女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和怒不可遏的表情。
越是年紀大的人,越是如此。
對於將人生所有的意義都奉獻給了女神和教會的他們來說,佐天淚子和墨埜谷暮羽的這番話,無異將他們這些為了凡人世俗的和平與安詳而四處奔走的女神忠誠的僕人,與卑劣的人販子,犯罪者相提並論。
這已經超過了毀謗,簡直就是褻瀆神明!
因為過於憤怒,微微顫抖的神職者們反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捏緊聖典與刀叉的指節,用力到了失去血色的程度。一時間,餐廳裡就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聲。
“是嗎……”
教區長的聲音宛若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