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上是長度和闊度都非常驚人的分子震動刀。這種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在艦內戰時,專用於在厚重的三鈦合金牆壁和大門,以及其他結構上開洞,以方便陸戰隊員突進的工具,在裝甲車廂發出了“哧”的輕響,就像美工刀裁紙一樣輕鬆的將整塊的裝甲板硬生生的拆了下來。
比起戰艦摻有類銀的三鈦合金結構來,這個位面的裝甲鋼太弱了。
“什麼!”
雖然隔著防毒面具,但士兵臉上的表情仍然可以由他們驚愕的叫聲來想象。
兩名士兵將本來衝著裝甲門的衝鋒槍轉了過來。要說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然而出膛的子彈卻只是拖著黃白sè的尾焰,瞬間掠過動力護甲上方的空間,消失在乾冰製造出的霧氣中,彷彿被霧氣吸去了一樣。
詫異的表情還沒顯露在臉上,兩人便看到正對著他們的一個身穿灰sè長大衣的魁梧男人向他們伸出了雙手。明明那個男人離他們還有好幾米的距離,但兩人當胸便捱了一記重擊。如同被狂飆而來的戰車撞上,身體飛過車廂的寬度之後,便重重的撞上了牆壁,然後滑落下來。昏迷了過去。
在那兩名士兵的後面,第三名士兵剛剛放平了衝鋒槍,同伴就已經被擊倒。他們的身體本來應該是擊中他的,不過,這個機靈計程車兵矮下了身軀。
阿斯拜恩沒給他瞄準的機會。伸平的雙手手指一張一合間,細銳的電弧憑空出現,刺進了他頸部。噼啪的炸裂聲之後,士兵像是木頭一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第四名是個軍官,手下的慘狀反而激起了他的怒氣。他拔出手槍,怒吼聲還未出口,就看到了畢生難以忘懷的情景。
暗紅sè的光從那個男人瞳孔中shè出,眼球就像是燃燒的煤塊一樣。
“……”
這裡?……是哪裡?
什麼裝甲列車,什麼男人,統統不見。漆黑的天空不斷被炮彈爆炸和曳光彈的光芒撕裂,空氣中瀰漫著有機磷毒氣特有的刺鼻臭味。
一晃神間,他已經回到了那個地獄般的戰場,和已經死去的羅馬兵的屍體倒在同一個彈坑裡,卻根本沒力氣推開屍體,更不要爬出彈坑了。
啪嗒!
輕微的聲音響起,他轉過目光一看,剛好閃過的炮彈爆炸的光芒,讓他看到,那個死不瞑目的羅馬兵的眼珠,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後面還連著視神經,如同下雨天之後到處爬的蚯蚓一樣。
隨後,眼睛部分的空洞漸漸擴大,臉上的肉不停地剝落,露出了底下雪白的骨頭跟鮮豔粉紅sè的筋肉纖維。同時,臉上的皮肉也以非常快的速度,溶解為粘稠的紅褐sè液體。嘴唇也腐壞,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頭髮連通大片頭皮一起剝落。
穿在羅馬兵身上的田野灰sè制服,就像是經歷過不知多少年一樣開始風化,破破爛爛地隨風消逝,衣服下面裸露出來是已經變成青白sè的面板。怎麼看都覺得像是殭屍一樣。從土崩瓦解的筋肉纖維縫隙中,可以看到肋骨。像是無法負荷內臟的重量一樣,腹部的肌肉不停地掉在地上。然後,“咕嚕”的一聲——那聲音在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中,清晰的彷彿騙人的一樣——暗紅sè的內臟滾落出來。
本應流淌到彈坑底部的內臟,如有生命般蠕動著,蜂擁而來直至充滿了他整個視野。
“啊啊啊——!”
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軍官丟下手槍,抱頭哀嚎。那叫聲的慘烈程度甚至連見過無數各種各樣悽慘狀態的阿斯拜恩都嚇了一跳。
然後,就像是騙人般的,那種彷彿切割靈魂的慘叫聲驟然停止了。
重新站起來的西維德-拉斯托爾斯好像沒看到面前的阿斯拜恩似的。他的目光,徑直與克勞斯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