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容崢和顧歸帆扯了半天的問題迎刃而解。
容崢在容易面前受源自姐弟關係的血脈壓制,反應過來後留下拖鞋,穿著襪子就直奔玄關,留下她和顧歸帆面面相覷。
落地窗像是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將裡外隔成了不同的兩個世界。
院子裡寒風蕭瑟,那種本地獨特的溼冷能直接浸到人骨子裡去,至於光線明亮的室內,則是另一番光景,單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溫馨,繼而忍不住心生嚮往。
顧歸帆早就習慣了這種站在旁邊看著別人家裡溫馨場景的事,在一瞬間的動容後,他把水果遞過去說:“我買了點橙子柚子車厘子,希望你喜歡。”
這三樣水果倒都是容易喜歡的,作為帶到別人家裡做客的禮物,也算是拿得出手。
可是容易心裡還是一陣不是滋味,她略帶猶豫的問:“你今年多大了?”
顧歸帆謹慎答到:“按公曆的話,已經十七了,按農曆的話,明年十七也可以。”
他充分考慮到了各種情況,唯獨沒有考慮容易問這個題目的原因,他不木訥,只是不願意往更深處去想。
早在他們相遇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分開的結局,所以她想知道什麼,他回答什麼就是了。
容易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她只是差點被他氣笑了:“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不是七十七歲啊,你還是未成年,在大人眼裡是小孩子,哪兒有小孩子來同學家裡玩還要帶禮物的?”
對於家庭美滿的人來說,十六歲是個還可以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她就一直都覺得自己還是小時候那個可以肆意生活的小姑娘。
顧歸帆的表情管理能力在上高中後突飛猛進,他笑了一下:“你不明白。”
容易站在高出地面幾階的地方看著他,這點距離剛好抹平了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讓她看到了他瘦削的面龐和清秀的眉眼,他的神情總是很溫柔,可尖尖的下巴和過薄的唇卻顯得很孤高。
兩相結合,讓她總覺得他有點像少女漫畫裡已經過時的那一款憂鬱貴公子,雖然她在文藝作品裡從來都最偏向這一款。
容易心裡忽然有什麼東西開始蠢蠢欲動,而且是隨時有可能跳出來的那種蠢蠢欲動,這讓她連邀請顧歸帆進來,不要再站在外面吹風的話都忘記說了。
顧歸帆是面朝光亮方向站著的,這時面上就映出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悸動,正在他要說點什麼,把這種氛圍掐滅在搖籃裡的時候,容崢快步跑回來了,順便還帶來了經過客廳時的所見。
“姐,爸問我怎麼自己一個人回去了,我說你們倆在說話呢,他馬上就進廚房端湯去了,你們站在這裡說話不冷麼?”
他看到容易忽然頓住的背影,自覺是豁然開朗的頓悟道:“我扶你吧。”
容易的腳踝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微微有些紅腫,遠沒有嚴重到需要人扶著走的地步,果斷婉拒:“你還是幫我拿水果吧。”
容崢立刻乖乖照做,他見顧歸帆還拿著抱枕,順便也接了過來。
容家乍一看跟顧家有點相似,但只要多看一眼就會發現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容家人雖然不多,但氛圍卻很好,不像顧家一樣自家人吃個飯都要講究禮數,就連餐廳裡的燈光都顯得格外溫暖。
顧歸帆身為客人,位置理所當然地被安排在了跟他最熟悉的容易身邊,他不想表現出會讓其他人也不自在的拘謹和約束,但疏離是騙不了人的。
他跟容家的三個孩子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容安安至今記得被顧歸帆上課的場景,看見他宛如看見行走的數學題,打過招呼就乖乖低頭吃飯,完全沒注意到他到底跟以往有什麼不同。
容崢倒是發現了,他直來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