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半蹲在地上忙碌著,莫名讓安檀在夜裡感到一陣平凡的幸福,這曾經是她嚮往過的生活。 休息日過得總是比工作日快,安檀還沒覺得怎麼樣,已經又到了週一。容宴西照例是送她去醫院上班,臨走前不忘跟家裡的大大小小告別,從寶寶到花生,哪個也沒落下。 白琴書想起容宴西不肯結婚的事,雖然還是頗有微詞,但見他對安檀無微不至,兩個人相處得也好,便把話都咽回去,轉而叮囑安檀:“一路小心,要是累了千萬別難為自己,得休息好。” “您放心,我會的。”安檀面上有了血色,看起來顏色都鮮活了許多,她跟長輩說話慢聲細語,正是最討人喜歡的型別。 “唉,你這個孩子就是懂事,要是宴西有你一半,我就不用再操心了。他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不成熟,竟然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你千萬別有顧慮,有阿姨給你撐腰呢。” 白琴書從前就對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當初容宴西跟她離婚時,反對的更是激烈,現在見她又有了身孕,真是恨不能把她當鳳凰蛋捧起來,生怕自家兒子重蹈覆轍再昏了頭。 安檀只能是連連點頭,然後報以合適的笑容。 不結婚維持現狀是她的意見,容宴西現在算是代她背鍋,她總不能得了便宜賣乖,跟著一起說他的不是。 桂鳳枝倒是沒有跟白琴書一樣說容宴西什麼,但她對他的態度主打一個無視,給帶的上班時吃的飯盒裝的水果甜品就一份。 容宴西連“三堂會審”都熬過來了,對冷待接受的十分良好,出門開車的動作照樣利落。 安檀如今已經習慣了坐副駕駛,她輕車熟路的繫好安全帶,輕嘆道:“最近真是辛苦了,等過去這一陣,我就找個合適的機會跟阿姨承認其實是我不想結婚,跟你沒關係。” 容宴西及時阻止:“千萬別,我都已經捱過這麼多罵了,你要是忽然承認的話,我豈不是白捱罵了麼?” 他還煞有其事的露出愁容:“況且我媽現在對我很有意見,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她恐怕會以為你是替我說情,到時候我不僅得再被罵一頓,還有可能被阿姨和安叔叔他們當成是沒擔當。” 憑他現在的口碑確實是很有這樣的可能。 安檀一時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是放棄了去解釋的策略,轉而建議道:“不然我還是搬去公寓那邊住吧,離醫院近些不說,也能省些麻煩。” 雖然容宴西和白琴書都堅持認為照顧她這個孕婦是應該的,但她對此還是有幾分招架不住。 懷孕初期這幾個月是需要小心些不假,可這樣珍惜動物般的待遇實在是讓她感到束手束腳,還有桂鳳枝,明明可以回到新房子那邊住,卻還要來照顧她,這讓她沒辦法不去心疼媽媽。 容宴西沉聲問:“你是想……一個人過去住麼?寶寶見不到你,晚上說不定會哭的。” 他心裡捨不得的安檀,卻又擔心自己分量不夠,只好把寶寶搬出來勸,幸好安檀聽到寶寶可能會哭,便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說的也是,三到五歲才是分床睡的最佳年齡,寶寶現在還太小了。”她是認真考慮過這件事的。 容宴西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等送安檀進了診室,又抵達容氏開始處理工作,也還是沒能完全穩下心神。 張秘書已經有一陣沒見過他有愁容了,不禁十分納罕。 自從安檀懷孕,容宴西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哪怕每天中午都要開車在公司和中心醫院往返,也能跟打了雞血似的在工作時間裡專心發光發熱,連帶著工作效率都更高了。 他現在這樣憂心忡忡,怕是不利於最近新專案的進展啊! 張秘書是專業打工人了,彙報完工作後,習以為常的發問:“容總,您的朋友是不是又遇到什麼情感上的難題了?” 老闆的面子還是需要維護的。 容宴西清了清嗓子,試影象上次一樣把事情包裝成發生在他朋友身上的,但就在即將開口之際,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了。 別人或許是真得猜不出來,可張秘書跟他共事這麼多年,又對他和安檀的恩怨糾葛頗有了解,怎麼可能猜不到他說的那個朋友就是自己? 容宴西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