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交易所裡的掛鐘是黃銅質地,看起來約莫有半人高,得用木槌才能敲響。
段艾晴穿一身走復古風的灰綠色西裝出現在儀式現場,整個人都顯得落落大方,但最令人矚目的還是她的鞋子,她並沒有像出席宴會或者其它名利場時一樣穿高跟鞋,而是換了雙平底鞋。
陸知節抱著向日葵站在人群中,一雙藏在花束後面的眼睛當場就笑彎了,這下別說是委屈了,連對沈舟的不滿都徹徹底底的淡了個乾淨。
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段艾晴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中所選擇的鞋子是他送的。
笑容在看到陪同段艾晴一起走到臺前的工作人員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舟已經混到了基金經理的職位,原本是可以將這些瑣碎工作交給下屬去做的,但他在跟段艾晴有關的事情上堅持親力親為,就連遞木槌都親自來了。
相比之下,只能站在臺下的陸知節無形間矮了一截。
儀式尚未正式開始,周遭負責攝像和宣傳的記者們一邊除錯裝置一邊閒聊,他們都是常年跟金融這一塊版面的,說起相關八卦來如數家珍。
“段氏的股票我準備去抄點了,你要不要跟?”
“有內部訊息的話我肯定跟。”
“這還用得著打聽內部訊息麼?你看沈舟都親自來了,足以證明他很看好段氏,要是能趕在漲起來之前先買定,等再想脫手也容易,反正就算他這次眼光失誤,頂多也就是賺得少些……”
在場的人不是證券交易所的員工,就是被段艾晴請來觀禮的,四捨五入一下等於全都是自己人,他們說這些倒是不必有什麼顧慮。
只是陸知節聽了沒幾句,心裡就開始感到不是滋味了。
沈舟在金融行業裡再厲害,又跟段氏的股價有什麼關係?段氏能擺脫破產的命運,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來是因為段艾晴的努力,而不是沈舟的慧眼如炬。
陸知節心裡不舒服,又不能像讀書時一樣,聽到誰說段艾晴的壞話,就衝上去跟對方理論,他是來給她捧場的,不是來添亂的,要想幫她說話,必須得采取迂迴話術。
“剛剛聽你們聊段氏的股價,是對段氏的情況很瞭解麼?”他本來就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哪怕是用這樣突兀的開場白上前搭話,也一樣不顯得突兀。
記者們只是對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看他的穿著和年紀,不像是行業裡的新人,但也沒聽說這邊的證券交易所裡有空降來的新管理層啊。
陸知節為了獲取他們的信任,摸出剛拿到手沒多久的名片遞了過去。
現在這個年代,行業裡已經很少有人還在使用名片這樣過時的東西了,大家更青睞於掃碼加微信,而容氏恰好是還儲存著舊習慣的公司之一。
陸知節換衣服時不過是隨手把名片夾往口袋裡一揣,沒想到竟然真得派上了用場。
說話的記者看過他的職位介紹和來歷後,對他的態度立刻發生了變化:“陸總監,我之前偶有耳聞,聽說容夫人跟段氏的段總交情極好,不知道你這趟來是代表哪一位的意思?”
如果段艾晴真得跟容夫人是交情極好閨蜜的話,等段氏上市成功,他們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膽的投資了。
容宴西的眼光是業內出了名的好,凡是容氏入股的企業,就沒有發展不好的,哪怕段氏的情形跟從前那些企業不一樣,一旦有了他的支援,也絕對會蒸蒸日上,再也沒有走下坡路的可能。
陸知節登時語塞,他是想幫段艾晴正名的,不是來狐假虎威替她宣揚跟安檀之間的交情的,這要是被她知道,他一不留神給她添了這麼大的亂,哪怕是好心辦壞事也一樣會惹她生氣。
冷汗險些當場順著鬢角流下來。
陸知節先前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