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照規定,等到正式開始生孩子了,能進產房的人就一個。
大部分家庭的選擇都是讓丈夫進產房陪產,既能體會到妻子的辛苦,也能讓產婦得到精神上的鼓勵,但等到了安檀這裡,不明情況的護士有點犯難了。
安檀的婚姻狀況一欄上分明是離異,可現在看著卻分明是有丈夫的,而且還有一大家子人陪著照顧。
難不成是離婚不離家,又抑或是受婚姻傷害太深,所以這一次索性不打算領證了?
護士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按部就班的繼續完成工作,並且向容宴西講明瞭他簽字的效力和之後需要做的準備。
“容先生,因為你跟安小姐在法律層面上不存在親屬關係,所以如果生產過程中發生意外,或者遇到其它情況,最好還是請她的直系親屬來簽字,否則您需要承擔的風險會相對要大些。”
這都是孕婦生產前必須告知她家裡人的注意事項,並不意味著就一定會發生預料之外的情況,但容宴西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的加了速。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一邊竭力安撫著自己的情緒,一邊深呼吸一口道:“好的,謝謝,我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又回到了安檀身邊,見她正有條不紊的調整著節奏,暫時不適合被打擾,立刻去清點起了有可能用得到的物品。
待產包是桂鳳枝和白琴書一起準備的,從大人到小孩的物品一應俱全。
安馨剛見到安檀,就被她安排回容家去拿手機了,這時恰好趕回來,她身為出門時負責清點物品的那個人,見容宴西翻來覆去的在確認東西,詢問道:“姐夫,你在找什麼?我來幫忙吧。”
雖然他和安檀還沒有正式復婚,但兩個人孩子都有了,已經是其他人眼中板上釘釘的夫妻了,所以她便也恢復了這個稱呼。
對此安檀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索性就聽之任之,不管了。
無論如何,容宴西都是她孩子們的父親,她除了不願再進一次婚姻的樊籠,別的都無所謂。
容宴西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他頓了頓才問:“你姐姐的換洗衣服應該都帶了吧?我想再確認一下。”
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就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即便是在醫療技術日益發展的現代,生孩子也照樣是件有風險的事,他替不了安檀,所能做的只有不讓自己閒下來。
幸而他們在安檀孕期已經聊過,他這才沒做出去訂花等她出產房的蠢事。
安馨啞然失笑:“當然帶了啊,姐夫,你怎麼看起來比我姐姐還緊張?”
容宴西沉默了。
不等他為自己的反常想出個合適的理由,病房裡先傳出了安檀的聲音,她話音不高,就只是在平靜的陳述事實:“可以去叫林喬了,我應該是破水了。”
門外的容宴西哪裡還顧得上去多問什麼,他快步跑出去,很快就把林喬帶回來了。
林喬受安檀薰陶,算是科室裡做事較為雷厲風行的那一批了,可即便如此,也還是差點就沒跟上他的步伐,氣喘吁吁的奔進病房拉好簾子,做過檢查後肯定道:“準備一下去待產室吧!”
一行人立刻忙碌了起來,就連守在走廊裡的安成江和陸知節也結束了對話,跟著站了起來,雖然他們幫不上忙。
安檀原本是想自己走去待產室的,奈何容宴西如臨大敵,先前的準備又做的太充分,已經把輪椅推過來了,她還沒覺得怎麼樣,便被推了出去,又由他打橫抱起,以先前的姿勢抱了進去。
容宴西為了能夠陪產,對待產室裡的規矩一應遵守,他很快換上了隔離衣,就連頭髮也藏進了帽子裡,只是一張臉煞白,顯得深邃眼眸中的擔憂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