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確定，是因為那幾縷頭髮不是在屋子裡隨便找的，是在……一個小盒子裡。”

“小盒子？”

“嗯，小曇之前跟我們說過，宴西有一個很寶貝的小盒子，是個戒指盒，一直貼身帶在身邊，從來不讓任何人碰。有一次她想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還沒開啟就被宴西發現了，宴西大發雷霆，特別生氣，把小曇都嚇哭了。”

安檀沒說話。

譚林繼續說道：“後來是我們拜託了張秘書，才拿到了兩根。”

安檀頓時眉心皺起：“張秘書是你們的人？”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張秘書跟了宴西多少年了，她只忠於宴西。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印象不錯，當我們跟她說了事情原委之後，張秘書就答應了幫忙。”

安檀有些微微不悅：“這件事你們跟張秘書說了多少？”

“就說了只是懷疑，想證實一下，多得一個字都沒說。”

“……”

“小譚，其實那天從蟬鳴寺分別之後，我們也都明白，你不太想認我們。你那麼小就走失了，這麼多年爸爸媽媽都沒能找到你，你心裡有怨有恨都是正常的……”

“我是不太想認你們。”

譚林交握著放在腿上的雙手猛然握緊。

“但是不是因為怨恨，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在我的記憶裡，只有我現在的父母，他們從小照顧我長大，家裡再困難都拼盡全力供我讀書，為了我願意花光半輩子的積蓄給我買房子，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們對你很好很好，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帶大，我們特別感激他們，你放心，我們會傾盡所能照顧他們，還有他們的女兒，學費生活費，以後不管是想出國還是想怎麼樣，費用全都有我們承擔。”

“阿姨，這是兩碼事。”

“……我知道。”

安檀問道：“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譚林立刻點頭：“好，你問。”

“如果親子鑑定結果出來，我不是你們的小譚，怎麼辦？”

“不可能的！那根紅線繩是我親手編的，我不會認錯！”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們認錯了呢？”

譚林說：“你能過來一下嗎？”

“幹什麼？”

“你的左邊眉骨上方，應該有一條很淺的紋，那是你小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留下的一點痕跡。”

“……”

“算了，也不用過來了，你都這麼大了，每天照鏡子都要看自己的臉，有沒有這道紋，你心裡應該有數的。”

安檀沉默。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答案了，”譚林問：“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你們的女兒，是幾歲走失的。”

“四歲零三個月。”

“按理說，四歲應該已經有記憶了，但我完全沒有任何關於你們的記憶，我的記憶裡只有我現在的父母。”

譚林說：“這一點我現在也解答不了，你在走失之後，我跟你爸爸把所有能想的辦法都想盡了，警察找了，私家偵探也找了，幾乎要把整個h市的地皮都翻起來，把所有火車飛機長途車都查了，就是沒有你一絲一毫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