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之間擠兌起對方來是不必講章法的,哪裡痛往哪裡扎也就是了。
顧雲霆被安檀拒絕習慣了,面對容宴西的話語,只恍惚片刻就回過神來說:“大概是因為我之後仍舊打算當醫生吧。”
這是安檀從前的夢想。
他或許不是她的愛人,但在手術檯上卻是最不可缺少的麻醉師,也是她合作默契的搭檔。
這是他眼中容宴西無論如何補不齊的短板。
“想到安檀從今往後不會再回到手術檯邊,我是真得很為她感到遺憾。”顧雲霆心有不甘的問:“容總,你知道安檀的願望麼?”
他當然知道。
結婚三年,安檀跟他說過無數次。
她畢生願望,就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更具體的話,她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婦產科醫生。
讓每個孕婦都能平安,讓每個寶寶都能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安檀跟他說過,現在的社會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仍舊有一些偏遠的地方缺少醫療資源,還有很多人會因為醫療知識不普及而做出一些愚昧的決定。
她還曾經提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希望可以去到這些地方,儘自己所能減少這世上的一些遺憾。
顧雲霆話音中帶著期待:“其實安檀想要的根本不是大富大貴,更不是在商場上叱詫風雲,她只是喜歡平淡溫馨的生活,只是生活一直在把她往另一條路上推,她現在做的事,與她的理想背道而馳。”
容宴西薄唇抿成一線:“我知道。”
“有朝一日她卸下了肩上的重擔,重新選擇去過自己嚮往的生活,只有我,能陪著她完成她的願望。”
桌上的茶水在對峙中冷透了。
顧雲霆端起來喝一口,在茶水被放大了許多倍的苦澀中品出了淡淡的茗香,微蹙著眉頭放下說:“容總,茶涼了,我想我們的話也該談完了。”
容宴西沒有起身的打算:“慢走不送。”
窗外陽光明媚,側耳細聽的話還有啾啾鳥鳴,實在是個風和日麗,不宜動手的好天氣。
顧雲翰在注意到容宴西驟變的臉色時,便搶先一步按住了茶壺,是生怕它被突然拍到桌上的巴掌給震倒。
容宴西見狀,卻是神情古怪的問了句:“你在幹什麼?”
顧雲翰不能實話實說,委婉道:“茶涼了,我想嚐嚐,要不然你們也多喝點冷靜一下?大庭廣眾之下影響實在不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容宴西譏誚道,“我們是打架了還是吵架了?”
說話間,他換了個脊背挺直的坐姿,骨節分明的雙手看似隨意的搭在桌上。
顧雲霆看著也還是以往的模樣:“容先生,我還是那句話,安檀如果接受你了,那我完全可以只當朋友和同事,但如果她不接受你……我可以等,等她重新回到自己人生軌跡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