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伯伯聽完陸知節的相關資訊,懸著的心頃刻間放回到肚子裡,然後不好意思道:“那小子對段艾晴有意思的話,你們能不能幫忙撮合一下?”
容宴西想拒絕,但他說不出口,段艾晴是安檀最好的朋友,段伯伯是段艾晴的父親,四捨五入等於都是安檀的孃家人。
面對安檀的孃家人,他只希望竭盡全力的做到最好。
“好,我會試試看的。”他把這個任務接了下來。
段伯伯自然是激動不已,連連表示可以提供任何幫助。
容宴西想起安檀向他轉述過的,段伯伯給段艾晴介紹相親物件的水平和運氣,笑而不語的沒接茬。
安檀在電話裡想起這件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表情也是一樣的無奈:“段伯伯總是好心辦壞事,不過他對陸知節是真滿意。”
單論知根知己這一點,陸知節就已經勝過先前的妖魔鬼怪不知道多少了。
容宴西現在也是為人父的人了,對此倒是十分理解:“如果咱們的女兒以後想挑小女婿了,我只怕會比段伯伯更操心。”
一想到小容易也有長成娉婷少女,然後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的那天,他就如鯁在喉。
現在他總算是親身體會到安建民的心情了,換作是他的女兒遇到安檀遭遇的事,他怕是隻會表現的更激動。
只是這話會觸到安檀的愁緒,在她面前沒法說,他詢問過她的身體,確認今天沒什麼不適後就掛了電話。
翌日上午,段艾晴按時抵達了容家老宅,一進門就先把寶寶抱起來轉了個圈。
“小容易,想姐姐了沒有?”她越看這孩子越稀罕,聲音變夾了不說,轉的圈也是一連好幾個。
寶寶咯咯直笑,是個玩得很開心的樣子,而段艾晴點了下她的鼻尖,也是心情大好,貼著她的小臉說:“你們就放心出去過二人世界,不用擔心我,我肯定能照顧好寶寶的。”
安檀當然是放心她的,只是想起另外一個還在路上的人,多叮囑了一句:“對了,我們還給你找了個幫手,他中午前就該到了。”
週末,白琴書和桂鳳枝照例是跟隔壁安成江、譚琳夫妻倆一起去享受退休生活,否則安檀和容宴西也不必出個門就把段艾晴找來照顧寶寶。
段艾晴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們找來的幫手是吳媽,連問都不問就催他們快出門:“好了,你們難道還不放心我嗎?除了做飯不靈光,我照顧起孩子來可是天賦異稟,寶寶就算交給我兩天都沒事。”
“其實……算了,就當留給你一個驚喜吧。”安檀看她和寶寶玩得這樣高興,八成是聽不進去的了,只能是把陸知節的事暫時按下不表。
容宴西護著安檀出了門,兩人今天都穿得很素淨,是要去郊區寺廟裡給那個沒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天,就夭折了的女兒祈福。
寺廟住持跟容宴西相熟,見他來了,還帶著個懷孕的女子,立刻猜到安檀就是他夫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帶著他們往供海燈的佛堂去了。
廟宇不大,前後就幾間院子,香火卻頗為旺盛,佛堂裡的長明燈多的能將黑夜照得宛如白晝。
安檀看著這許多盞燈,明明知道它們都長得一模一樣,可下意識裡還是尋到了屬於她和容宴西的女兒的那一盞。
“是這盞吧。”她伸出手碰了碰放在架子第三層的那盞海燈,指尖被輕輕灼了一下後,微笑道,“她這算是在碰我的手吧。”
方才進門時,室內是平靜無風的,可只有這盞海燈上的小火苗跳躍了好幾下。
安檀現在對鬼神之說已經是十分篤信,若非如此,她也無法在失去安建民後靠去山村裡幫助別人走出來,這時被灼了一下,非但不覺得疼,反而有幾分欣喜,眼眶一酸,險些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