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家裡。
他聲音疲倦而感慨的對自己說:“霍皙,我說過我喜歡你,但是我也說過,我不強迫你,不管是感情,還是身體。”
一室黑暗。
只有窗外墨藍的天色透進來,依稀辨認身影。
霍皙迅速攏好衣裳,呼吸急促的瞪著宋方淮,面對他淡淡無奈的指控,她竟然無力反駁。
宋方淮咧了咧嘴,是了,這才是她。露出性子裡固有的烈,原來的真,打破那層對著陌生的人皮。
他問她:“害怕了?”
“剛才我親你的時候你愣了幾秒,是不是想試著接受我,然後又沒法說服自己?還是……”他故意拉長音調,玩味問她:“還是那一瞬間,你把我當成了誰?”
霍皙羞恥絕望的閉上眼睛,眼淚忽然就滾出來了。
說不清是因為之前的恐懼,還是歉疚。
宋方淮後退倚在身後不遠的沙發背上,身上的T恤領口也開了,裡面露出一片泛紅的肌膚,連耳朵也是熱的,顯然是從某種念頭裡剛剛抽離自己。
“霍皙,我相信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想用我去忘了誰。”
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始終眼裡看的是他,心裡想的是他,從不三心二意,他也能感受到她有多努力。雖然疏懶被動,但不冷漠,他能在無聲無息中感受來自這個女孩的認真。
她渴望一段新的人生,不抗拒接觸陌生的人和事,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想開始一段新感情,可奈何命運弄人,她還是敗給了曾經那段歲月。
“在我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我就忘了一件事兒。我喜歡你,你疏懶被動也好,你熱情坦蕩也罷,這些一切你身上我喜歡的東西,都是因為沈斯亮。”
霍皙被宋方淮趕出來,失魂落魄的坐在車裡,忽然格外恨自己。
也恨他。
恨他帶給自己這麼深刻難以磨滅的影響,恨他在和她糾纏這麼多年兩人下定決心彼此分開各自生活的時候,還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給毀了。
而且還是用這麼惡劣,讓人憤怒的方式。
霍皙哭的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轉頭就開始砸他的家。
她抄手將身邊一切能碰到的東西全都給砸個稀巴爛,像是終於把一直壓在心裡的情緒一股腦的發洩出來,不顧後果,也不管是誰。
沈斯亮任她砸,態度寬容的就像對待一個神經病人。
他站在客廳的茶几旁邊,慢條斯理的摘掉手錶,然後解開襯衫的扣子,從褲兜裡摸出之前摘掉的肩章臂章,認真安在衣裳上頭。
沈斯亮的家裝修的很講究,有幾分美式風格,傢俱全都是一水兒的胡桃木,他喜歡音響,電視櫃下頭擺著的是幾年前他託朋友從國外弄回來的一套丹麥的機器,價值不說,光是到手這一路顛簸,就很讓人珍惜,霍皙才不在乎,見了眼紅,直接搬出來摔掉。
他心疼什麼,她就毀什麼。
沈斯亮聽見響兒,往後瞥一眼,裝看不見,又摸出手機低頭擺弄。
牆上掛著的畫,其中一幅是寧小誠在他生日時候送的禮物,她看見也摘下扔掉,客廳電視牆旁邊兩排的落地書架,茶几上的水杯和零碎,她衝過去,不砸不痛快似的,瘋了一樣往出甩。
他愛看的那些書,什麼軍事外語,格鬥術,偵查技能,情報論,又厚又重,一股腦的掉在地上。
地上還有墊子,四四方方的,那是以前她給他買的,他看書的時候忘我,有時候拿出一本,什麼也不管,就往地下一坐,腰靠著身後的木架子,一坐就幾個小時。
往往看完了,坐起來的時候,才捂著屁股哎呦,吵著腰疼。
那時候她心疼他,心裡惦記著,就去外頭買了個厚厚軟軟的地墊和靠枕,讓他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