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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孤身一人,慢慢走回了家裡。

小腳似乎踩到了什麼,尖銳地刺進了腳底。疼得她直吸氣。

抬腳一看——是玻璃碎片。晶瑩的,散落了一地。在碎片的中央,是一個木質相框,裡面有一張照片——是全家福。三個人,爸爸,媽媽,和自己。大家都笑得很開心,彷彿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藏在了這三張笑臉裡。

她抑制不住地哭出聲來。腳底好疼。

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踩到了碎玻璃而哭,還是因為碎了相框而哭。

沉默良久。三條睦月轉過頭來,正對上清光的雙目。她無力地笑了笑:

“……好像,有點冷了呢。”

少年思考了一下,又瞥了瞥門外的白雪,最終並未合上門,而是自己前去睦月的面前,面對面跪了下來,將自己脖頸上纏繞的紅色圍巾取下一點,細心地繞過少女單薄的後頸,最後略強硬地將她的頭埋下,抵在了他的肩上。

“這樣呢?主人。”

睦月的身子僵了僵,但很快放鬆了下來,像是索求更多一般,緊緊地抱住了少年。彷彿回應似的,清光也抱緊了懷中的人兒,他感覺得到,屬於“人類”的溫暖在悄悄流逝。

然而對於三條睦月來說,這還是熟悉的溫度。既不冰冷亦不溫暖。

“就好像做了個夢一樣。”她的聲音悶悶的,“夢裡的我,只要好好當一個乖孩子,大家就都不會離開了。不論是父親母親,還是你們,還有秋田、鳴狐和骨喰。只要我乖乖的,大家說的話我都乖乖照做了,你們就會永遠呆在我身邊,誰都不會離去。”

“讓你們這麼擔心,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的,夢該醒了。”

她沒有理由,也不能再去拒絕這一切了。

加州清光其實有很多話想要說。到最後,也只是無言地抱緊了少女。

直至睦月忽然輕輕笑出聲來,她說:“清光,我原本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少年的手一滯。她大概是想要緩和緩和氣氛,便繼續了下去:“現在的你啊,又孩子氣又自我,可任性了。唔這樣也挺可愛的啦其實……不過,嘴巴還是和以前一樣笨~”

他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猶如擂鼓,震得他有些耳鳴。他恍惚地想,原來這就是“緊張”啊,原來他在“緊張”。他聽見自己在說話,聲音顫抖得不像樣,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緊張,比那時奪取這具身體還要緊張上千倍。

他的心底裡,那個被他壓制於最深處的另一個自己,都在苦苦等待著,少女的回答:

“那,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你更……喜歡誰?”

與此同時,躺在手入室裡靜養的太郎太刀忽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綠色的光螢,明明滅滅,飛舞於湍湍河川之上。仲夏之夜裡,唯有這些綠光翩翩,把這一整條河川襯得更為夢幻。

“螢……火蟲。”太郎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還想再撒點玻璃碴的,無奈本丸裡似乎沒有哪把刀能親手打醒我的傻女兒(鄧搖

☆、遊戲

加州清光曾料想過無數種回答。

幸或不幸,少女只是狐疑地推開了他,將二人拉至恰好的距離,面對面。她撇下一側的眉,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最後終於開了口:

“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呢。”

然後便是重重一擊捶在了心口上。

——不過奇怪的是,並沒有產生想象中的那些不乾淨的情緒。

少年甚至還有餘力自己分析了一下,大概是釋然的成分更重一些。

不管這具肉體應當屬於誰,和她相遇的那個人格,那個人,終究不是他。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