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好像能看到人心裡去。
那人小心翼翼又驚喜的看著他,一副害怕又忍不住接近的模樣。
小時候的他只是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從她旁邊走過了。
如果那時候能上去牽住她的手,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他不知道。
只是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是母親的哭聲,夢境裡那個眼神明亮的女孩,也早已經離開了他。
終究還是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了。
一如最初的時候。
他對不起她,可是已經沒有辦法去償還過去的過錯,就連未來,他也已經不被她收納。
晏如修手指放在母親的發上,低聲道:“別哭了,媽。”
“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已經全都,過去了。
,
半年後。
夏威夷沙灘。
蘇悅抱著泳圈在海里玩水,木晚晚怕熱又怕累,租了防曬傘在沙灘邊上乘涼。
夏威夷四季人流如織,現在正值盛夏,來旅遊的拍婚紗的人熙熙攘攘,幾乎佔領了整個海灘。
傷好後,琳達也回到了道格拉斯旁邊,一個月前她被琳達通知了道格拉斯的葬禮,她帶著蘇悅去了。
那個有著藍眼睛的小姑娘穿著黑色的葬服,看起來跟以前並不一樣,她臉上曾經的懦弱和天真已經褪去,好似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成年人。
道格拉斯把遺產全部給了自己這個小女兒,離開的時候並不安詳。
這個老人在商業圈縱橫半百,卻在人生的最後時間折了,對他來說,實在並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尾。
木晚晚在傘下昏昏欲睡,掏出兩個靜音耳塞塞耳朵裡,正式在沙灘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晚晚醒了過來。
陽光已經並不猛烈,耳塞已經在睡覺的時候掉出來了,她揉了揉耳朵,覺得有點不對勁。
太安靜了。
四周除了海浪的聲音,竟然沒有任何雜音。
她猛地睜開眼。
偌大的海灘,果然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蘇悅呢?
她心裡一跳,從躺椅上坐起來,望向百米處的一個淺海邊。
那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旁邊放著兩個一大一小的水桶,
兩人都坐在礁岩上,看那坐姿,好像是在釣魚……
木晚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那邊的人似乎感覺到她醒過來了,小小的身影站了起來,轉過身望向她,然後提著水桶興沖沖地的跑了過來。
“媽咪。”
蘇悅獻寶一般把水桶提到木晚晚眼前,臉上出乎意料的帶著笑容,“你看。”
木晚晚低頭看了看。
小水桶裡什麼都有。
海星,螃蟹,幾條淺水魚,寄居蟹……
木晚晚伸手摸了摸蘇悅的腦袋,笑了笑:“都是你釣上來的?”
蘇悅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木晚晚一邊撫摸著蘇悅的頭髮,一邊看著不遠處的人。
那個人穿著花襯衫,沙灘褲,一副休閒打扮,金色的頭髮比陽光還要璀璨。此刻他伸著懶腰從礁岩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
隔著這麼遠,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那人比湖水還要翠綠的綠眼睛。
此刻倒映的藍天白雲,清澈的好似一汪清泉。
木晚晚愣住了。
他的眼睛……
男人扛著魚竿赤著腳走到她面前,臉上的笑容很無辜:“你睡得還好嗎?”
怪不得人都不見了……
原來是被他清場了。
木晚晚有點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