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卿被攙扶入花轎。
禮官硬著頭皮:“起轎……”
在鞭炮聲中,楚安瀾騎到馬背上,在近侍的護送之下,一馬當先朝敦親王府行去。
花轎後,則跟著長長的迎親、送親隊伍。
嫁妝,更是長得不見尾。
楚安瀾騎在馬背上,嗓音清朗:“都打起精神來,振作些!本世子大婚的好日子,越喜慶越熱鬧才好!”
話音落下,鑼鼓聲更響亮了。
就連原先垂頭喪氣的賓客與迎親、送親的人,也全都重新振奮起來。
隊伍有序地前行。
眼瞧著,離前方鐵騎越來越近。
而穿戴者鐵甲、手持長劍的鐵騎,似乎並沒有讓道的打算,全都原地僵持著。
領頭的副將面無表情道:“城中正亂,陸大人未下令之前,恕在下不能放行!敦親王世子,請停下!”
停?
楚安瀾回頭看了眼花轎,握緊韁繩:“今日這親,本世子成定了,這條道,本世子也非過不可。讓開!”
副將抬手。
所有劍尖,對準迎親隊伍。
楚安瀾咬牙笑:“今日這路,你是非攔不可了是麼?正好,本世子也嫌這十里紅妝不夠紅。”
“世子這是何意?”副將冷沉問。
楚安瀾冷了臉:“意思是,你若敢攔路,迎親隊伍便敢從你身上踏過去!
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副將臉色變了變,拔出長劍,提高音量:“金都正緊急捉拿叛軍餘孽,敦親王世子卻執意成親,要將上幹人帶走。難不成,你也是端王同黨?這些人裡,莫非藏著叛軍餘孽?來人!攔住此處,一人都不準放走!”
鋒利的劍刃,在日頭下泛著森寒的光。
劍光,直射楚安瀾的眼。
他直視那道劍光,打馬又往前走了兩步:“你說誰是端王同黨?誰又是叛軍餘孽?”
副將皺眉。
馬又往前邁了兩步。
楚安瀾問:“皇上下令捉拿叛黨餘孽,有沒有明令禁止,說本世子今日這親不能成了?”
副將道:“當然不曾……”
“那你攔什麼路?”楚安瀾提高音量:“你又是刀又是箭的對著我們,還將我們打成端王同黨,到底安了什麼心?我瞧著,你才像是那個要趁亂謀反的!”
副將露出一副薄怒的表情:“敦親王世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守在此處,也是為了眾人的安危!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何苦反潑髒水,汙衊忠臣!”
“你怎麼還惱羞成怒了?”楚安瀾毫不退讓,也大聲問:“就許你汙衊我是端王餘黨,不許我懷疑你的忠麼?”
話音落下,身後響起一片叫好聲——
“安瀾說得好!”
“他就是惱羞成怒了!”
“憑什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
就連鑼鼓聲,都振奮了不少。
副將惱怒不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但身為武將,他根本說不過楚安瀾。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長公主府大門。
扣著人的楚恭玄也在看他。
副將皺緊眉頭,握緊手中刀柄。
這時,花轎簾子動了動。
葉宛卿抬手,掀開車簾,半邊身體探了出來。
喜娘和櫻香千禧見狀,連忙將車簾捲起來,又伸手給她扶住鳳冠。
聽見動靜,楚安瀾也轉過身來。
葉宛卿彎腰站在馬車上,手持團扇,掩於扇面後的雙眸透著涼意:“將軍是打定了主意不讓路麼?”
副將如鷹般冷且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