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內找到熟睡的世子……
找到人後,王爺抱著世子哭天搶地一通,心疼得皇上賜了好多補藥,哈哈……”
“我父王是得了賞賜,我可就慘了。”楚安瀾輕拍著懷裡的小鳳年:“我睡得正懵呢,他二話不說就揍了我一頓……
那時,我分明也是受了驚嚇的啊。
起初,那人販子見我長得乖巧可愛,就誘哄著我跟他走了一段路。
我發現他不對勁後,轉頭就跑了。
當時,他追著我跑了好久呢,還跟人說是我家下人,奉我母親的命帶我回家……
我被嚇壞了,才鑽進別人家馬車裡躲起來的。
那人當時拿了根馬鞭,挨個兒馬車敲了一遍,別提有多嚇人……
從那之後,我父王便覺得,乖巧可愛的孩子沒用,還不如當個混不吝。
至少,脾氣壞些,一般人也不敢惹我。”
有人附和:“有世子這樣的長輩護著,應當無人敢欺負小公子。”
“那是!”楚安瀾意氣昂揚:“本世子護著的人,誰敢欺負?
他只需在我這哥義父的保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再自由自在地過一生便好!”
無憂無慮長大……
自由自在過完一生……
陸繼廉捏緊酒杯。
燭光將他的眸色照得淺了幾分,像是結了一層薄冰,然而,那層薄冰在映上笑容璀璨的楚安瀾時,又一點點碎裂……
楚安瀾與他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自幼起,便在父親的教導之下學習如何做一個克己復禮、端方文雅的大家公子。
他從未大聲說過話,從不曾在人前開懷大笑過,更別提如楚安瀾這般,形容燦爛,無所顧忌地在人前說起幼時糗事,再前俯後仰地大笑。
這樣看,楚安瀾好像也沒有這般討厭。
又或者,其實,自己從未真正討厭過楚安瀾。
想除掉楚安瀾,只是想除掉攔路的障礙物……
這種認知,讓陸繼廉覺得煩躁。
他仰頭將杯中清酒喝光,把目光落在了楚安瀾懷裡的小鳳年身上。
燭光裡的嬰孩,小小、軟軟的,被嶄新的襁褓包裹著,揮動著又瘦又小的拳頭,一直盯著楚安瀾,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
說得久了,楚安瀾便低頭笑著對他打了個響舌。
接著,便笑得更歡快了。
那孩子,喜歡楚安瀾。
“他不喜歡我……”陸繼廉抓起酒杯,仰頭將剛續上的酒一口喝光。
正當他要再續,手就被按住。
葉辰霆擔憂地看著他:“你不能再喝了,繼廉,你今夜已經喝了許多。”
陸繼廉垂眸望著面前擺著的兩個空酒瓶:“人生難得一醉,再多一杯又何妨?”
說著,他又喝了一杯。
葉辰霆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無聲地拍了拍陸繼廉的肩膀。
又一杯酒下肚後,陸繼廉才垂眸開口:“陸家上下,都是無趣的人罷?
而我,則是那個最無趣的……”
葉辰霆抿唇未語。
陸繼廉又自嘲地笑了一聲:“無趣之人,又如何能得到別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