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地拎著食盒進了門。
楚安瀾靠在床頭,威脅太醫:“你如果敢迷暈我,等我好了,一定去爬你家房頂,拆你家房梁……”
突然,他聲音頓住。
葉宛卿站在屏風旁,眸光柔和地看著他,唇邊還掛著一抹淺淡的笑。
楚安瀾忽然抬手捂住了臉:“啊!我頭好痛,痛……”
說完,立馬躺回床上。
太醫鬍鬚輕顫:“頭痛就喝藥啊世子殿下!”
楚安瀾枕在床邊的墊子上,用虛弱的氣音道:“我這般柔弱……喝不下又臭又苦的藥……”
太醫可真想端起藥碗,掰開眼前這個紈絝的嘴,給他連同碗一塊兒灌下去才趁意!
正當他去拿碗時,身後傳來溫軟的聲音:“晁太醫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世子的藥,我看著他喝。”
晁太醫轉身:“郡主,您來了?”
葉宛卿微微點頭,算作打個招呼。
太醫彷彿看見了救星,抓上藥箱,腳底抹油似的跑出去了。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葉宛卿把食盒擱在桌子上,抬頭去看楚安瀾:“你……”
楚安瀾打斷了她的聲音,可憐巴巴地瞧著她:“卿兒,有人要害我。”
葉宛卿咬緊下唇。
原來,他自己也是知道。
葉宛卿走到床邊坐下,望著他抹滿藥膏的臉:“世子,今日感覺好些了嘛?”
楚安瀾耷拉著腦袋:“我毀容了,或許活不下去了。”
活了兩世,葉宛卿還從沒有見過楚安瀾這副模樣。
還,蠻可愛的。
她忍俊不禁,從床邊的櫃子上端起藥碗:“世子不會毀容,也不會活不下去。藥快涼了,先喝藥吧。”
楚安瀾不是太想喝。
他想方設法地岔開話題:“墨言說,你把我屋裡頭的銅鏡搬走了,搬哪裡去了?驚鴻苑?”
葉宛卿攪動著湯匙的動作頓了一下:“是……”
“原來,你喜歡鏡子啊?”楚安瀾高興道:“你若喜歡,回頭我命人打造一面大鏡子,擺在我們新房。等你嫁進來,日日都能照見。”
葉宛卿聞言喉頭一哽:“世子不必麻煩。”
楚安瀾眉眼燦爛,真誠道:“我是要做你夫君的人,夫君為你辦事,不叫麻煩。”
葉宛卿心中微動。
楚安瀾又道:“你有什麼喜歡的,只管同我說!”
見他如此真摯又熱烈的模樣,葉宛卿輕聲道:“昨夜,我夢見你了。”
“是麼?”楚安瀾高興道:“夢見我什麼了?”
葉宛卿凝眸看他:“夢見,你將我拽出泥濘,帶出深淵,陪我去看了一場盛大又燦爛的春光。”
“我這麼厲害啊?”楚安瀾又驚又喜。
“嗯。”葉宛卿點頭,看著藥膏和傷痕都掩不住原本美貌的少年:“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當然會!”楚安瀾用力點頭。
葉宛卿彎眸,將碗口湊了過去:“那便喝藥吧。”
又臭又苦的藥味,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