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返回的莊君稽,這才算鬆了口氣。
說起林滿亭城裡發生的事,得知青鳥樓死了那麼多兄弟,林葉無比的愧疚。
莊君稽也提醒林葉,似乎現在雲州之內,有一方暗中勢力,想要左右乾坤。
馬車裡,林葉沉默不語,是因為青鳥樓眾兄弟的死,還有大福狗的很多兄弟,這次也在林滿亭城遇難。
他其實是一個不太會表達的人,不會矯情,也不會煽情。
這件事又一次證明,眼睛裡所看到的並不是一切。
雲州這邊的環境之複雜,別說是才剛剛踏入這雲捲雲舒的林葉,就算是成郡王不也一樣被死死的按在那,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的林葉,還不能輕易料到希望成郡王死的,不只是玉天子,還有北野王拓跋烈。
他更不知道,不僅僅是成郡王的死和拓跋烈有關,業郡王的死也是拓跋烈提前鋪陳。
換句話說,殺親兄弟這條路,玉天子已經走了很遠,而在這條路上推波助瀾的正是拓跋烈。
朝廷裡的事,哪有那麼簡單的誰對誰錯。
涉及到權利,已是機關算盡,況且這是涉及生死。
聽莊君稽把薩郎的事仔細說了一遍後,林葉逐漸的,像是把眼前的迷霧撥開了一些。
“或許。”
林葉道:“他猜到了,他告訴你,你就會告訴我。”
莊君稽聽到這話後有些不解:“既然他是幫你的人,為何他不乾脆直接告訴你,反而要讓我來說?”
林葉沒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猜對了沒有。
他們的車馬在路上經過,此時距離雲州城已經沒有多遠,接上莊君稽後往回返,一刻都沒有耽擱。
就在距離官道大概三四里遠的高坡上,薩郎放下手裡的千里眼。
他坐在那,野草茂盛,幾乎把他完全遮擋。
“他大概還不會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
薩郎說。
在高坡另外一側,隋輕去抱刀站在那,背對著薩郎,當然也是背對著官道那邊。
聽到薩郎的話,隋輕去並沒有回應,他看著遠方,眼神深邃且縹緲,似乎是想看到這人間的盡頭。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薩郎問。
隋輕去還是沒有回應。
薩郎也沒指望他回應。
薩郎說:“是啊從我認識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了。”
隋輕去不說話,他就自言自語。
“小葉子大概還不理解,為什麼我不直接告訴他,而是告訴了莊君稽。”
“那是因為,我不確定莊君稽是不是真心幫他的人,我不怕做個壞人,我也從來都不會收起對人心的懷疑。”
說到這,他回頭看向隋輕去。
“你什麼時候回去?”
隋輕去邁步:“現在。”
薩郎撇嘴:“聽你說兩個字可真費勁我勸你等等,一會兒有人要來。”
隋輕去:“沒空。”
說完後腳下一點,人已在遠處。
大概半個時辰後,有人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長裙飄飄,像是不小心落入人間的仙子。
她到了近處,見只有薩郎一人,微微皺眉。
“走了。”
薩郎說。
他看向那女子:“陸姐姐,你怎麼會這麼遲才來?”
這來的女子,竟是上陽宮天水崖錄法神官陸雲珈。“晚了麼”
陸雲珈自言自語了三個字,然後轉身:“那就晚了,又如何?”
薩郎:“稍微給我些面子可好,是我約你來說事情,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