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亞城,這是茂林國中南部的一座小城,有著極富地域風格的建築。
這座小城已經存在百年,可到現在為止,這城中百姓也不足萬人。
這城裡的官員被稱為木圖,按照大玉那邊來說,也就是縣令。
可是在這,木圖並沒有什麼官威,甚至一年四季都不會穿那套官服。
這裡的木圖是個年近五十的長者,他的名字叫蒲木爾,百姓們都叫他蒲木爾老爺。
他在這做木圖已有將近二十年,那套官服一直都被他收藏著,只有當年上任的時候穿過一次。
百姓們叫他老爺,不是因為他是木圖,而是因為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這十七八年來,科里亞城每一個人他都認識了,是每一個。
最近這十三四年來,科里亞城每一個新生兒的名字,也都是他取的。
誰家裡有幾口人,平日裡需要關照什麼,他的心裡有一個厚厚的本子,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還是十七八年來,蒲木爾第一次見到克婭國君,上次見到國君和克婭,還是克婭的父親在位,離開沛萊城的時候,老國君親自送過他。
這個國家真的不算大,連一位木圖都是國君親自任命,親自送行。
所以此時此刻,蒲木爾見到克婭國君的時候,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有生以來,第二次穿上了那套雖然很新,但已經徹底不合身的官服。
他趴伏在城門口,迎接國君到來。
“蒲木爾大叔。”
克婭從馬車上跳下來,小跑著過去,伸手把蒲木爾扶了起來。
“陛下。”
“蒲木爾大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父親送你離開沛萊的時候,我還跟著來著,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臣怎麼能不記得,那時候陛下才七八歲,還沒到先帝胸口高呢。”
“哈哈哈哈。”
克婭笑起來,她扶著蒲木爾:“一轉眼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見過蒲木爾叔叔了,可是科里亞城距離沛萊也才不到一百五十里。”
蒲木爾感慨道:“是老臣的錯,老臣沒能回去看看陛下,看看先帝。”
“父親臨終之前還提起你了。”
克婭拉著蒲木爾的手說道:“他說,應該把蒲木爾從科里亞城調回來做丞相,那樣他就放心了。”
說到這,科里亞臉上便全都是歉然:“我派人來過”
“臣愧對先帝,愧對陛下。”
蒲木爾道:“這小城的百姓們,不肯放我走,那天我已經收拾好東西,可是”
“我知道,不怪你。”
克婭說:“可是這次,我來就沒打算再放過你了,蒲木爾大叔,你得跟我回去。”
蒲木爾張了張嘴,最終卻是用重重的點頭來表示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陛下難。”
蒲木爾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都有些微微發顫。
克婭問:“現在不是就有轉機了嗎,蒲木爾大叔,玉國的使者到了嗎?”
蒲木爾連忙說道:“原本進城了的,可是聽聞陛下要來,且已經在半路,他們又退出城外了,我請他們在城中等候,他們不肯。”
“那為首的使臣說,他們在城中等陛下,是喧賓奪主,不是外客的禮數,所以堅持到城外等著陛下召見。”
只這一件事,就讓克婭對玉人的使者充滿了喜歡,也充滿了尊敬。
這事,當然是崔覆野教陳微微的。
陳微微的出身,他的經歷,都註定了他的思維侷限在江湖路數上。
這種大事禮節上,他真的需要崔覆野來提醒。
崔覆野說,要想盡快把事情談妥,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