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這一個月來確實很忙,隔一天去一次上陽宮,隔一天進一次臻元宮。
從一個月前天子主動和他說出身體的問題之後,天子對他似乎越來越沒有隱瞞。
林葉知道,天子這就是在等著他也主動起來。
只要林葉主動提出要調任歌陵,天子一定會答應。
天子始終沒有讓林葉返回雲州,就是在給林葉足夠多的時間考慮。
可林葉一個月都沒有主動提及,連萬貴妃不知道,天子的耐心還會持續多久。
可萬貴妃終究還是低估了天子,因為天子知道林葉想要什麼。
十月中旬,天子再次召林葉入宮議事,林葉得旨意後趕往臻元宮。
而在這之前,林葉上奏請旨返回雲州,他來歌陵已有月餘,算上來回路程所耗,這次出門再回去,只怕有半年多之久。
林葉說雲州還有諸多事務等著他回去處置,那邊卷宗已是堆積如山。
今日天子召見,林葉知道要麼是讓他回雲州,要麼就是天子不得不給他些什麼了。
既然林葉是天子養的刀,那總得讓這刀得到些什麼,將來用到這把刀的時候,這刀才不會生鏽,才不會崩口。
出門之前,謝云溪跟著林葉一路往外走,因為她也知道這次入宮對於林葉來說意義重大。
她當然也清楚林葉為什麼不主動提出來調任歌陵的事,因為林葉沒把握。
這個沒把握,不是沒把握做好那把鋒利的刀。
而是沒把握在做好了那把鋒利的刀之後,還能有能力保護好林葉在乎的所有人。
只要林葉以後留在歌陵圍觀,謝云溪和子奈她們必會跟隨。
林葉蛛網在雲州,到了歌陵之後,一切都是從頭開始。
且在這帝都之內,又怎麼可能如在雲州一樣那麼順利的構建起來一張蛛網?
林葉知道自己躲不掉來歌陵的事,但他必須從天子手裡再要來一些什麼。
“我隨你去,路上和你說說話。”
謝云溪不等林葉拒絕,先一步登上馬車。
林葉上車之後,謝云溪就伸手把車窗的簾子放了下來。
謝云溪道:“以我對天子的瞭解,今日你進宮,他必會對你有所責罵。”
林葉點頭:“我知道,欲揚先抑,給我些好處之前,先狠狠的把我罵一頓。”
謝云溪道:“天子那樣的人,在責罵的時候自然也會察言觀色,他其實心中也在搖擺不定,若真的定了,又怎麼會給你月餘時間考慮?說是給你時間考慮,實則也是他在考慮。”
林葉道:“只要陛下真的給了,讓我來歌陵就來,若陛下執意不給,其實我也沒左右不了什麼。”
謝云溪道:“此時你與他都在賭,他在賭你忠誠,你在賭他氣度。”
林葉道:“此時我若不能賭,以後也沒什麼賭的機會了。”
謝云溪道:“到了宮裡,不管他罵你什麼,你只管一個勁兒的認罪就是。”
林葉笑道:“我知道。”
謝云溪伸出手為林葉整理了一下衣服,動作很溫柔。
“你所求不過是有一點自保的本錢,他現在無人可用,非你不可,我猜著他會給你。”
謝云溪道:“可還需多加小心,畢竟那是天子,心思深沉如海。”
與此同時,臻元宮御書房。
天子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他也沒有在批閱奏摺,而是在作畫。
說實話,天子作畫的水平著實一般,就算是寧未末來了,看著這畫想拍出個清新脫俗的馬屁都不容易。
萬貴妃就站在天子身邊看著,看了好一會兒,硬是沒有看出來天子要畫的是什麼。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