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的是個和老陳年紀差不多,本和老陳應該有許多話題卻和老陳又客客氣氣但毫無交流的老頭兒。
他對老陳是真的客氣,因為他覺得陳老爺應該是一個要被尊敬的人。
但他又有些不服氣,只是覺得陳老爺之所以應該被人尊敬只是因為他兒子是觀主大人。
門吱呀拉開一條縫隙,看門老頭兒往外看了看,用不客氣但也說不上很不客氣的語氣問了一聲:「誰啊?哪兒來的?」
上前拍門的小古對他微笑,可是能讓人如沐春風的小古也沒能讓老頭兒臉色好一些。
所以小古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看門老頭兒大概是什麼性格,於是他決定不廢話。
「我是宮裡來的,有貴人來看望陳老。」
看門老頭兒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立刻把門開啟彎著腰請古秀今進來。
他甚至都沒有多問問,是宮裡的哪位貴人,也沒有去看看古秀今準備給他看看的腰牌。
古秀今回頭看向辛言缺:「東主,可以進了。」
辛言缺看了一眼那個門房老頭兒,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一眼就看出這人什麼性格。
當辛言缺看到老陳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錯了,那個人不該是老陳,又真的是老陳。
在雲州的時候老陳說不上有多強壯,可常年拉車做生意身體也不差。
但現在,老陳的腰都已經彎了,看起來哪怕很努力的想直起來也根本直不起來,身子前傾的幅度大的讓人心疼。
老陳的頭髮也白了,不是花白,是都白了,只是依然整整齊齊的梳著。
他哪怕過著很苦的日子的時候他也不會讓自己看起來髒兮兮的,他總是會說,如果老人髒兮兮的,那是給自己的子女丟臉。
尤其是現在,他的兒子已經是上陽宮的觀主大人,他更不能給他兒子丟臉,哪怕他連出門都不自由。
當老陳揉了揉昏花的眼睛看清楚來的人是辛言缺後,臉上就像是開了一朵花兒,從一個花苞,到整個綻放。
「辛先生!」
第一反應,那是老臣認識的辛先生,是在雲州城裡開醫館的辛先生,是和小葉子關係極好的辛先生。
第二反應來的遲鈍了些。
緊走了幾步之後老陳才醒悟過來,辛先生已經是皇帝陛下了。
於是,這個被兒子安排的下人用嚴肅的方式教過禮儀的老人連忙跪下來,準備向皇帝陛下叩首。
辛言缺一把將老陳扶起來:「我只是來看看你,就不要那麼多規矩了。」
老陳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他忽然一把攥住了辛言缺的手問道:「是陳微微他出事了?」
辛言缺搖頭。
老陳問:「是小葉子出事了?」
辛言缺拉了老陳往回走:「誰也沒出事,是小葉子給我寫信讓我過來看看你。」
老陳笑了,然後又惶恐了。
「您是陛下,怎麼能讓您跑一趟來看我呢,小葉子也真是的,怎麼能勞動陛下來看我呢?陛下你不要怪罪小葉子,他只是」
辛言缺道:「我為什麼要怪他呢,他在出兵之前就和我說過的,只是我忘了。」
老陳卻立刻就開始幫忙解釋了。
「陛下那麼多事要忙,那麼大一個國家都指望著陛下呢,陛下不是忘了,陛下是日日理萬機。」
老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在想這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沒丟人吧。
「坐下說。」
辛言缺拉著
老陳的手在臺階上坐下來,老陳說陛下您怎麼能坐在地上呢。
辛言缺說你可以坐在地上,為什麼我不能坐在地上?
「小葉子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