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喃喃地,如同感慨般一聲過後,又道:“那麼王爺,你能不能告訴妾身,那個究竟是什麼人?”
他拿著卷宗的手指極穩,分毫也不見顫抖,神情也依舊淡淡地,只是在問完之後,眉峰略微動了一動:“王妃為何忽然想問這個了?”
蘇千瑤死死地盯著他:“自然是妾身發現是自己有些太自以為是了,故而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嗎?”他聲音輕輕地,隱隱地如帶了幾分笑意。
這極細微的一絲笑意宛若一星火花,將蘇千瑤心頭壓著的怒火點燃,騰地一聲竄高,不可遏止。
手壓在腰間,因為握的太緊,隱隱地骨節都有些泛白,蘇千瑤聽到自己略微有些尖的聲音:“不然呢?王爺能說嗎?”
桌子後的人把玩著手中的卷宗,本是垂眸淡淡望著桌子,此刻便抬眼看向蘇千瑤。
蘇千瑤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剎那間如人在火中,魂魄也隨之盪漾了一下。
她竭力自控才沒有讓自己驀地撲過去,撲在桌子上大聲地質問他。
但縱然雙腳如釘在原地一般,聲音裡卻情不自禁地多了一份質問:“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的面上浮現一絲淡淡笑意,繼而說道,“她是本王……女人。”
蘇千瑤腦中一昏,整個人倒退一步,她想笑,卻只緩緩的咧開嘴,露出一個有幾分可怕的表情:“女人?”
他卻兀自若無其事地說道:“王妃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嗎?現在……想必是滿意了吧。”
蘇千瑤深吸一口氣,只覺匪夷所思:“滿意?”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問道:“不然呢?”
蘇千瑤手在腰間,另一隻手自背後放下,手裡握著一個卷軸,看來幾分眼熟。
將卷軸擎起在胸前,蘇千瑤用力往前扔,卷軸骨碌碌地滾在桌上。
桌子後的人一派波瀾不驚,只是手掌抬按,正正好地把那捲軸按住,並未讓他滾落地上。
而在這一瞬間,卷軸骨碌碌地抖開來,展出裡頭熟悉人像,——栩栩如生地神武王爺。
卷軸落定之時,蘇千瑤邁步上前,手往下按落,望著桌子後的男人,道:“顧東籬的同鄉,又怎會變成王爺的女人,王爺素來居住京城,縱然是在軍中,也不曾去過別處碰過其他的女人,那女人也是頭次上京,那麼敢問王爺,她是從什麼時候成為你的女人?”
本來蘇千瑤是想,倘若“王爺”不肯承認寶嫃身份,她便用這到手的卷軸逼問,沒想到他居然一口承認。
那也正好。
“王爺”聽蘇千瑤問完,便道:“王妃如此問,心中豈不是已經有數了嗎?”目光在蘇千瑤按著畫卷的手上淡淡掃過,她的手指按在畫上的人肩頭,總覺得幾分礙眼。。
蘇千瑤心頭極顫:“你這是……何意?”
“王爺”一抬手,手指輕輕地握住衣袖處,竟將她的手挪開,一邊輕聲說道:“聽說……近來剛回京述職的廖知府,先前任職的地方……乃是雲州一片……”
蘇千瑤心頭一抽。
王爺又道:“好像,今日廖知府的千金也來到府上了?”
蘇千瑤生生地咽一口氣,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畫卷重新捲起來,小心地放起來。
她問:“這是什麼意思?”雙眼通紅。
王爺放好了畫卷,才重又抬起頭,他很是無辜地望著蘇千瑤,仍舊輕聲道:“王妃,覺得呢?”
四目相對,蘇千瑤的眼中似要湧出淚來,然而卻又沒有,半晌,驀地大叫一聲,俯身下去,雙手在桌上用力一掃,只聽得一片響動,桌子上卷宗,硯臺,筆架,鎮紙,手爐……種種物件盡數被揮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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