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聽他說,不是聽別人說。”鳳玄淡淡道,“拓兒,你對我說。”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地,劉拓卻只覺得毛骨悚然,轉頭看了看寶嫃,又看看左茗,回頭過來對上鳳玄的雙眸,終於如洩了氣的球般,說道:“她說的對,因為我射箭玩兒,小茗子才不留神碰到嬸嬸的,然後嬸嬸就打了他。”
王妃見他忽然臨陣倒戈說出真相,一時大為煩擾,面上便掛不住,然而卻也無話可說。
鳳玄卻依舊平靜如昔,轉而看向地上的左茗:“左茗你呢。”
左茗身子幾乎伏在地上:“王爺,奴婢該死,奴婢的確說了謊……奴婢只是……事情的確如太子所說。”
鳳玄道:“那你為何說謊?”
左茗戰慄,黃公公道:“糊塗!王爺問你話,你還想隱瞞不成?”
左茗落了淚,哽咽著說:“此事本來跟寶嫃娘子無關的,奴婢……只是怕她因為替奴婢出頭,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會傷及寶嫃娘子……故而才想瞞天過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奴婢罪該萬死。”
寶嫃聽了左茗的話,心中又是意外又是瞭然,震驚之餘,望著左茗似又要磕頭,便急忙跑過去,抬手將他的胳膊扶住:“你別……你……”她本來就是個極容易被感動之人,聽到左茗說謊是為了自己好,一時之間眼中就見了淚。
劉拓在旁邊看著,便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鳳玄卻又道:“拓兒你為何說謊?”
劉拓嚇了一跳,一動也不敢動,低聲道:“王叔……我只是……只是想氣氣她,不是有意要瞞著您的。”
鳳玄淡淡道:“拓兒,你是東宮太子,將來的一國之君,所謂金口玉言,遲早會一語定人生死的,怎麼能如此兒戲,你可知道,我若把這件事跟你父皇說了,他會如何處置你?”
劉拓求道:“王叔,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意氣。”
鳳玄斜睨他:“我不會去跟你父皇說知,不過我希望你能親自把這件事跟他說明,知道嗎?”
劉拓很是為難,卻又不敢抗拒,便低聲道:“拓兒知道了……”
旁邊王妃看到這裡,便笑道:“王爺,您可真會教導太子……既然這裡沒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王妃輕描淡寫,彷彿方才的事不曾發生,她剛要走,鳳玄道:“方才王妃開口逼問之前,拓兒恐怕也還沒有要說謊之意,他是小孩兒,一時氣不過沖動行事,那王妃是何意思呢?”
王妃神情發僵,假笑道:“臣妾……也不過是信口說說罷了,就像是拓兒說的,這位客人未免太多管閒事了些,臣妾本來是教訓奴婢而已,輪到她如此興師問罪似的嗎?”
鳳玄道:“那麼,本王可以興師問罪嗎?”
王妃身子一抖,疑心自己聽錯了:“王爺?”
鳳玄說道:“如今是太平盛世,不是無法紀的亂世,就算是府內的奴婢們,也有規矩,絕不能說殺就殺,說罰就罰,何況左茗不是有意冒犯,你身為王妃,為何就不能氣量大些,動輒殺伐,你當皇上會很喜歡嗎?”
王妃臉色變得難看之極,此刻朝陽閣內滿是人,太子的人,朝陽閣伺候的奴婢們,還有王妃身邊的人,王爺跟隨的人,裡裡外外地,王爺當著這麼多人跟前絲毫顏面都不給,簡直就像是在她臉上打了幾個耳光。
王妃咬了咬唇,忍著氣道:“這次的確是臣妾有些做錯了,不過王爺你也不用緊著護一個外人吧!若論起規矩來,她在這王府內可是沒有規矩的很。”
“規矩是人定的,這王府內,便由我做主,”鳳玄面不改色,聲音平靜卻極冷,像是堅冰一般,“何況她不過是不懂些繁文縟節,可卻沒有要喊打喊殺,方才為了維護左茗,渾然不顧自己安危,莫非你以王妃之尊,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