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王爺,都是一些官位顯赫之人,等閒之人不敢靠前。
嶽凌領著寶嫃步步靠近,眼看還隔著數丈就能到鳳玄身旁,嶽凌卻忽地察覺手心裡握著的寶嫃的手猛地一抖。
嶽凌並未察覺不妥,只道:“我們這般過去似乎不妥,讓我去找個丫鬟姐姐,悄悄地去跟王爺通報一聲,如何?”
這話說完,卻聽不到回應,嶽凌轉頭看去,卻驀地驚住,原來身邊寶嫃臉色蒼白,雙眸緊緊地盯著前頭高高在上的神武王爺,這神情卻不像是高興,反倒似是見到了鬼。
嶽凌驚:“怎麼了寶嫃姐?”忽地察覺她的手在發抖,嶽凌定睛,卻見不僅是手,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似的。
“寶嫃姐?”嶽凌疑惑。
寶嫃彷彿沒聽到他的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座上之人,見他高高在座,正傾聽旁邊的官員說話似的,下巴微揚,略帶一絲倨傲,臉上笑意淡淡,也帶著昔日的冷漠疏離,仍舊是金色王冠,華貴王服,但……
寶嫃一抬手,用手堵住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會叫出聲兒來。
就在這片刻,上頭的神武王爺似是察覺此處有異,便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便在一瞬間對上。
他雙眸冷冷清清,漠然一片。
寶嫃只覺得身子猛地僵住。
嶽凌正覺得莫名其妙,看看寶嫃又看看神武王爺,看王爺看向此處,便驚喜道:“寶嫃姐,王爺看到咱們了!”
忽然之間手中一空,嶽凌低頭,卻見竟是寶嫃把手抽了回去,就在嶽凌想要開口的時候,寶嫃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嶽凌吃了一驚:“寶嫃姐?”回頭看一眼神武王,卻見那人正淡漠地收回目光,彷彿沒看到這邊情形似的。
嶽凌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問為什麼,看寶嫃走得急,幾乎撞到來往的丫鬟僕人,他便趕緊地縱身追出去。
嶽凌一口氣出了廳,斜斜地又順著走廊猛跑一會兒,才追上寶嫃,一手將她的胳膊握住:“寶嫃姐,怎麼了?你不是要見王爺嗎?為什麼忽然就離開了?”
寶嫃被他強行拉住,胸口起伏不定,喃喃道:“不是。”
嶽凌聽得似真非真,忙問:“什麼‘不是’?”
寶嫃搖頭,臉上漸漸又多了一份茫然之色,仍舊道:“不是!”
這一回嶽凌倒是聽清楚了,皺著眉撓撓頭:“寶嫃姐……你能不能……”那句“能不能說清楚”還沒說完,就見寶嫃的神色越發奇怪,好像吃痛似,手抬起,在胸口一放,緊緊地抵著心窩。
嶽凌瞪大眼:“寶嫃姐,你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
寶嫃聽了這一句,嘴角一扯,忽然猛地推開嶽凌,自己往旁邊欄杆處一靠,俯身往外,“哇”地一聲,竟然吐了起來!
書房的門緊閉,外頭湧入的風也停了,燭光搖擺方定,室內漸漸復明。
蘇千瑤一步向前,燈影下打量桌子後面的那人,他容顏浸潤在淡淡的光華之中,看起來俊美的令人心跳。
蘇千瑤定定望著他,看著那素來冷漠的眉眼,眼中居然有幾分酸澀難當。
桌後之人並不作聲,任憑蘇千瑤靜默相看,他漫不經心地取了一份卷宗,垂眸相看,神情淡然依舊。
蘇千瑤的頭略微一仰,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心頭的震顫慢慢地平息下去。
“王妃前來,可是有事?”桌子後的那人輕描淡寫地說道:“若是有事,為何又不開口?”
蘇千瑤望著他泰然自若的那種神情,嘴角邊的冷笑更甚:“王爺,妾身來此,是想問問,朝陽閣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果真是顧尚書的外室嗎?”
盯著他,不肯錯過他臉上極細微的表情,卻聽他淡淡道:“誰說是顧尚書的外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