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來,異常的恐怖,不過大部分人看到的都只是他負責溫和的一面罷了。
軟弱這個詞在外人看來,和他是無緣的,但只有他自己知曉,一旦事情牽扯到唐連梓,他就從無堅不摧變成了脆弱茫然。是人都有軟肋,能準確擊中他致命之處的只有她。她能讓他露出哭泣的面容,能讓他失去方寸和平靜。這原本是由自己的大腦控制的行為,卻因為愛被另外一個人的舉動給控制了。
日升日落,雪起雪停,世界寂靜無聲的過了三日。直到這天,那清脆的破裂聲點燃了唐言之眼裡的神彩。
黑蛹破了,堅硬的鱗片像是紙片那樣被撕開,從裡面伸出了一隻手。屬於人類的,讓唐言之再熟悉不過的手,他曾經牽著這隻手走過了許多年,他能描摹出這手上所有關節的形狀,甚至還能記得清上面的掌紋。
碎裂聲不停的響起,然後他看見妹妹從破碎的蛹裡面坐了起來,轉頭看向他。那一幕好像被放慢了,他看見了她睜開眼睛,眨動的睫毛,晃動的黑髮。她白皙的面容和輪廓在漏下雲層的陽光裡鍍上一層金邊,那雙黑眼睛在看向他的時候依舊和以前一樣柔軟寧靜。
“哥。”
“啊,回來了。”唐言之太久沒有出聲,清朗的聲音有些沙啞,剛開始張開嘴還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好不容易裝作平靜的說出這麼一句,下一刻已經忍不住伸手想要擁抱她。
唐連梓的動作比他更加的快,在他剛伸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將他往後撲倒在雪地裡。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溫度和重量切切實實的讓唐言之感受到了,並且她的呼吸也在頸邊。妹妹沒有死,她是真的回來了。他這個時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看著雖然陰雲密佈,但是漏下許多金色陽光的天空緩緩吐了一口氣。在騰起的白色霧氣中,他也伸手抱緊她。
唐連梓把頭靠在哥哥的胸膛,雙手攀著他的肩膀露出微笑。每一次,每一次她醒來的時候都會看見哥哥,不管是小時候病重昏迷不醒好幾天之後,還是現在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僥倖新生,都是這樣。
“哥,還好,你還活著。”她在那個奇怪的地方沉睡的時候,那麼擔心哥哥會因為她的離去而放棄生命。她完全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因為如果換成哥哥,她一定會立刻崩潰的追隨哥哥而去。
“這不是我才應該說的話嗎?蓮子,真好,你還活著。”唐言之順著她的頭髮一下下的撫摸著,就和很久以前哄她睡覺,在她哭泣的時候安慰她一樣。
不過,很快,稍稍冷靜下來的唐言之就注意到了唐連梓身上什麼都沒穿,她是果著的。和之前停止了呼吸那會兒的渾身血肉模糊不同,現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疤痕和痕跡,完好如初。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但是她從蛹裡面破出來的時候就是不著寸縷的。
之前他因為太激動喜悅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會兒一注意到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將手放在她赤果的背上從雪地裡坐起來。這茫茫雪地沒有其他的衣服,唐言之就將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件沾了血的灰色針織毛衫脫了下來,只剩下裡面的一件單薄灰襯衫。
唐連梓被他扶起來也沒有離開他,就那樣雙腿分開的坐在他的大腿上,黑髮遮住了胸前的風光,但是那若隱若現的樣子顯然更加的讓人浮想聯翩。
一般來說,這樣果陳相對的兩個人都會覺得很尷尬,但是唐連梓都有些不同。哥哥是從小就看著她長大的,以前還曾給她擦過屁股洗過澡,後來她長大了,有好幾次病的不能動彈,他們父母雙亡,也是隻有他這個哥哥在給她擦拭身體換洗衣物。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過許多次了。
唐連梓自己果著被哥哥看到她倒是沒有多少不好意思的感覺,因為已經習慣了。大概是他們已經太習慣於對方參與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