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兩個打聽呢?
“她們二個呀!”鄒氏面色露出恍惚的神情:“我倒是想見,但……”話說至一半兒又自嘲般笑了笑:“我聽小丫頭子說了,咱們的大管家可能有些糊塗了,將她們打發到我原來住的那廂去了。”
黛玉一愣:“姨娘搬出映芳園了?”
“早搬了,姑娘走後的第二個月我就離了那裡。如今領著幾個丫頭子住在花園最西側的二層閣樓上。”鄒姨娘的眼睛似有什麼在閃動,夜色燈影下頗有幾分詭異。
“哦,如何去那邊住了?我記得那個閣樓是存放雜物的地方,”才放下的疑慮又在黛玉臉上逡巡:“這是誰出的主意,老爺同意麼?”
“就是老爺的意思!”鄒姨娘緩聲道:“姑娘不會為我抱屈吧?”
“姨娘說哪裡話?父親一向對姨娘很好。”黛玉立即笑回:“必是那裡有別處沒有的好處,收拾出來也不失為一處佳境,等閒了我倒要去那裡瞧瞧。”
正說著忽見鄒姨娘面色有些變化,並很快的出言打斷自己:“我得走了,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請姑娘去那裡坐坐。。”
說完竟一刻不停的扭頭順著遊廊往西疾行,走了幾步卻又回頭:“姑娘最好不要向別人說過我來見姑娘的事,免得讓那起小人在背後亂嚼舌頭。”
黛玉聽此言便愈覺出事情的蹊蹺:這鄒姨娘,倒象在躲著誰一樣。話也說得模稜兩可。
正訝然卻聽紫鵑笑語:“路嫂,為何遲了這麼久,我們都在這裡等急了。”
黛玉便在月色下回頭:那路嫂正用十分緩慢的步子向著遊廊一步步行來。黛玉忽想:誰等誰還不一定呢,那鄒姨娘分明在此處等著自己,焉知那路嫂不是等她將話問完呢?
頓覺,一切如夢……
林家舊案,問怒少年欽差
鄒姨娘的身影順著那蜿蜒曲折的遊廊迅速融入到黑暗之中,路嫂卻一步步踏上青冷冷泛著寒光的白玉石臺階。
而黛玉卻在紫鵑的笑語中輕輕倚靠住長廊那硃紅色的木製欄杆。
夜色更濃,冬風冷的像刀子,毫不留情的將黛玉的寬大裙裾吹散開來,燈影下像綻開一朵不染塵埃的清麗芙蓉。
“路媽媽,天色已接近亥時,難為你尚要容忍我的急切和任性。”黛玉向著路嫂不好意思的展顏一笑。心中卻湧起點點悲涼:世事變遷,卻不知你是否還是當年那個眼裡只有我和母親的路嫂?!
路嫂則低聲道:“姑娘是主子,路嫂聽命是應該的。”
敏感的聽出路嫂的語氣有些微的扎掙和無奈,黛玉不覺暗思:特煞作怪,離開正房前她尚擺出一付有話要對我說的表情,怎麼才一回子的功夫卻似變了一個人?於是便微微動容道:“要不,路媽媽先去歇息?我明日再問也是一樣。”
“謝姑娘關心,我並不覺得累。”接觸到黛玉關心中微含探詢的視線,路嫂眸子煥散出複雜的光芒:“姑娘多心了,其實就算姑娘不找我,我也想找姑娘說道說道呢,只要姑娘別嫌我羅嗦就好。”
聞言黛玉釋然:只恐又是自己太多心了。於是便微微一笑:“如此,媽媽請頭前走。”一行四人便順著遊廊迤邐往前行去。
冬風將黑夜吹得一絲雲朵俱無,星星寂寞的眨著眼睛,抬頭驀然發現月免已漸漸移至東方,黛玉便自嘲的想:在如此寒冷的深夜裡,也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會棄舒適與暖房於不顧,作出如此古怪的行徑吧。
世間事常有異數,並非只有黛玉一人於夜間辛苦,離林府約有五里之遙的揚州巡府李守業的別院也是燭火高燃。
這是一座臨水而建的封閉式水榭,寒冬時節雖無春夏的美景,但曲檻迴廊下波動著的淙淙流水卻讓它平添了雅緻和意趣。再加上十幾米處開得正豔的樹樹紅梅,以及廊簷上高懸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