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為,”賈雨村陪笑:“只怕將財物轉移出去是盡有的,都說狡兔三窟,王爺詢那賈赦兄弟便知。”
“從聖上金殿上接了賈大人你的奏摺起,賈、王、史、薛四姓人家就被監視了起來,其間不過短短三日,”水溶不動聲色瞧著賈雨村貌似正直的側臉,冷然道:“他們又能做得出什麼手腳來?”
“雖是如此,撿重要的東西藏至遠族或親友家也是有的,”賈雨村堅持:“四府中尤其是賈府,已有百年基業,豈能沒些根底,一定是藏匿別處居多。”
“遠族?親友?”聞言水溶一笑拂袖而起:“你不會是在指摘本王吧?”水溶的臉弗然變色:“誰不知本王的王妃是榮國府的外孫女,你大可到金殿上奏本王一本!”
一句話將賈雨村嚇的面色蠟黃,他不想一心想邀功的自己竟犯了如此淺顯的錯誤,一驚之下雙腿戰戰,不由自主跪拜在水溶腳下,並連連以額碰地:“王爺,下官斷不敢作此想,請王爺恕罪。”
一旁那個肥胖的官員煸風點火:“讓雨村大人這一說,下官倒想起來了,雨村大人可不正是這榮府的遠族,遙記當年雨村大人正是靠了這榮府之力方能平步青雲,合朝上下誰不知您和寧、榮二府以及金陵王家關係走的近?”
“傅大人莫開玩笑”,看到水溶霎時間怒容滿面,賈雨村有苦說不出,忙忙辯解:“下官和賈府也好,王家也罷,全是公事來往,並無私交。”
“好了,都住口!”水溶皺眉打斷二人的言來語往:“本王不想聽這些,總之一句話,有疑問只管上報朝庭,縱天大的事,本王等著就是!”正說著,忽聽內宅處傳來一片哭聲,水溶不覺一驚,忙將眼前事撂下,急喚鍾英:“裡面究竟是何事?本王不是說過,不許驚擾內眷的麼!”
鍾英趨前,低聲向水溶附耳回稟:“回爺的話,聽說是裡頭賈府史老太君不好了。”
水溶倒吸一口涼氣:他首先想到黛玉頭上,若她知道此事,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只怕賈府中令她牽掛的只有這老太君和她的表兄了吧。
卻也不好說些什麼,論關係賈母亦是他的長輩,可如今有旨在身,卻是不能親去裡面看視。遂低低道:“果真是禍不單行,也忒慘了些。”於是動容,想了一想下令:“可容賈赦、賈珍等子侄進內送別,以盡人子之孝。”
便有親丁數名,解了賈赦、賈政等進去,他們初得訊息,已如傻了般,賈赦尚好,賈政已淚流滿面,賈璉、賈珍等亦悲慼不已。
這裡水溶又命清點花名冊,這已是最後步驟。剛點了不及一半,又有人前來,卻是北靜王府的親衛。
他們帶來了一則訊息,一則讓水溶不止是震驚,不止是驚怒,甚至可以說是為之失色的訊息,總之一句話,無人見過水溶如此模樣,只見這位年輕的王爺露出堪讓天地為之顫動的驚人神情,他甚至有一些神思恍惚,似剎那間讓鬼神抽去了半個靈魂。眾人都呆住了。
只有隨侍在側的鐘英聽清了:王妃丟了。霎時鐘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懷疑來人是開玩笑。可是很快鍾英否定了自己,那親衛臉上的誠惶誠恐和駭然是偽裝不出來的。
於是鍾英下意識看天,天空中不只何時聚起大片大片的烏雲,象極了此時水溶的臉色。鎮定下來的鐘英忽然有些竊喜。
一樣的烏雲也籠罩在離京城四十餘里的一片宅子裡,那宅子雖離京不算過遠,可位置卻有些偏僻,一看就不象久居的住所,這和它的奢華及雅緻無關。
此時已是夜晚,這裡一向無人居住,除了看管宅院的一對年老夫婦和兩個婆子外別無他人,令這宅子終日冷冷清清,今天這裡終於有了人氣,黛玉就在這裡悠悠轉醒:沒有了耳旁的人喊馬嘶聲,也沒有了那如漫天降落的奪命箭矢,有的只是身下柔軟舒適的臥榻和垂在榻前的輕薄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