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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覃昌咳嗽一聲,方應物和尚銘齊齊跪倒並聆聽聖訓。覃昌先問道:“尚銘!陛下要問你,為何東廠番子柴東平白無故的要構陷方應物?這是你指使的麼?”

尚銘很清楚,今天這番對答極為重要,每個問題都要仔細斟酌。對這第一個問題,按照下意識的習慣當然是矢口否認與他有關。

但尚公公又一想,眼下不是公開審案,僅僅是私底下的問答而已。自己還要抵賴不認,未免有著把天子當傻逼的嫌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柴東的行為是自己指使的,在此否認沒有任何意義,只顯得自己故意欺君似的。

而且在天子眼裡,東廠構陷不構陷大臣只怕也不是什麼大罪,所以自己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起碼能讓天子感到自己的誠實。

是以尚銘叩首答道:“確為奴婢所授意。”

覃昌又問道:“你為何要設局構陷方應物?”

當然因為方應物是汪直的智囊和主事人。。。。。。尚銘心理如此想著,但卻沒說出來。

一旦牽扯到汪直,事情就複雜化了,誰知道天子心思又要怎麼變?尚銘斟酌再三,便照搬外界的主流觀點,答道:“因為翰林院編修方清之上疏彈劾奴婢,奴婢便銜恨在心,有意報復。”

方清之曾受方應物指示,彈劾尚銘與佞幸方士李孜省結黨為禍,所以尚銘有此回答。覃昌繼續問道:“那你是否真的交通李孜省?”

也許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裡,一個權勢赫赫的東廠提督去交結一名弄臣方士實在不可思議,雙方地位貌似差的太遠,但知道內情的人對此並不奇怪。

大臣也好,太監也好,都是天子的手下,而李孜省此人雖然被輿論嘲諷為裝神弄鬼之人,但他卻像是天子的鐵哥們,是為數不多的能與天子談得來的人,與天子真有一些友情因素存在的。

年初時候,天子曾不惜與全體朝臣作對,也硬要提拔李孜省當右通政,大概就是出於哥們義氣。有這樣的因素存在,所以尚銘這個東廠提督對李孜省也要客氣幾分。

尚銘也繼續依照“誠實”的原則答道:“此乃不實之言,實屬別有用心之徒造謠汙衊!”

覃昌轉向方應物:“你父親方清之彈劾尚銘交通李孜省,又是如何得知?”

方應物不假思索的答道:“是從東廠傳出的訊息,幾經轉折恰好被家父聽到。。。。。。”

尚銘憤怒的打斷了方應物的話,“滿口胡言!怎麼可能會從東廠傳出這樣訊息!”

方應物見覃昌沒有攔著,又繼續答道:“小臣猜測,大概當時尚公公確實很不安全,所以要放出這個風聲壯膽。”

尚銘斥責道:“天使面前,你也敢憑空捏造,可有實據?”

方應物反唇相譏道:“天使面前,你尚銘敢說與李孜省清清白白、毫無往來?”

尚銘猶豫片刻,“有過幾次人情往來而已,怎麼能稱得上交結為黨?”

覃昌憐憫的看了尚銘一眼,此人已經輸了。。。。。。道理很簡單,一個本該是行動派的東廠提督,被逼到了與文官當庭鬥嘴辯論的地步,那肯定就是輸了。

不過覃太監犯不著對尚銘操心,喝道:“爾等繼續在此候著,吾去復奏皇爺!”

隨後覃太監轉身向內宮行去。方應物還好,尚銘依舊莫名其妙。。。。。。渾然不知自己答得這些問題有什麼意義。

又等了一個時辰,眼看著已經日頭偏西,方應物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等下去。到了日落時,宮門就要落鎖,自己這外臣是不許在奉天門這裡過夜的。

正當不耐煩時,覃昌再次出現,而且肯定帶來了最新旨意。方應物和尚銘齊齊屏住了呼吸,等候著命運的宣判。

覃太監神色肅然,緩緩宣旨道:“上諭!尚銘罷去司禮監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