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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句話說來簡單,做起來卻難若登天。看來她這輩子是做不了大事,總是兒女情長。

想去河邊看鴨子戲水解悶,誰知,右腳一扭,鞋子舍她而去。唐頤只得走回去,彎腰撿起來一看,才發現鞋跟竟然斷了。不但鞋壞了,就連絲襪上,都不知何時被戳出了個大窟窿,真夠狼狽的。

她有些氣惱,先後遭遇日、德兩國鬼子,現在就連鞋襪也欺負她。出門沒看日曆,真是黴運高照。

夜深人靜時,見四周沒人,唐頤皺著眉頭一咬牙,乾脆脫了絲襪。她彎下腰,撩起裙子,將絲襪一點點地從大腿上剝了下來。光潔的面板在清冷的月亮下,顯得尤其白皙。

她手一揮,連襪帶鞋地扔了出去。黑色高跟鞋和深色絲襪在半路分道揚鑣,各自劃出一個拋物線,碰的一聲掉進了美麗的塞納河裡,驚起了一窩小鴨子。

鞋子好似一艘小船,在河面上沉沉又浮浮,晃悠了一會兒,最終被黑暗給吞沒。她不由暗忖,這可真像人生啊!

父親總說她沉不住氣,可人嘛,誰沒有點血性?若是樣樣跟著理智走,萬事皆要分析利弊,那該有多可怕?

她雖然後悔,卻不覺得自己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她不是外交使官,只是一個愛國的熱血華僑。所以,剛才那對日本父女態度才會讓她如此憤怒,侵略她的祖國,用卑鄙的方式殘害她的同胞,奸。淫擄掠,此仇可說是不共戴天。

人在海外,卻心繫祖國。所謂國富民強,國弱民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唐頤站在河畔極目遠眺,突然腦中想起了一首歌,作曲家麥新1937年寫的《大刀進行曲》。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後面有全國的老百姓。

咱們中*隊勇敢前進,看準那敵人!

把他們消滅,消滅,衝啊!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

這首歌唱出了她的心聲,更是發洩出胸腔中的憤怒,她先是壓著聲音低低地哼,一遍又一遍,後來,不由越唱越有力、越唱越亢奮,那歌聲在夜晚塞納河邊也顯得尤其嘹亮。

唱得盡情,發洩得徹底,到尾聲時,她一把取下別在髻上的髮卡,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去死吧,小日本!”配合著怒號,她用力做了個投擲的動作,髮飾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落到不知名的某處。

隨之,髮卡落下的地方有人悶哼了一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唐頤嚇一跳,立即向那裡望去,可黑漆漆的花壇邊什麼也瞧不見。

正想壯起膽子過去看看,這時,有人在身後亮出了身影,說道,

“原來你躲在這裡。”

她轉頭一看,竟然是少校先生。他在軍裝外面套了一身皮大衣,全身上下都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之下,看上去陰柔卻也強勢。他抽著煙,那菸頭上的火光忽弱忽強、忽暗忽亮,一如他的人,陰晴不定。

他吐出最後一口煙,手指一彈,將煙彈入塞納河中,然後踏著沉穩的步伐拉近彼此的距離。她一點點被他籠罩在高大的身影之下,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後,只是牢牢地鎖住他的身影。心,飛快地跳動起來。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揣測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看見她戒備的目光,科薩韋爾低低地笑了起來,從褲袋裡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她道,“擦一下,妝花了。”

任何時候,他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唐頤不敢拂逆他的意思,還是伸出手接了過來。

他的眼睛比那浩瀚的大海還要深邃,一望無垠,怕自己會被這藍色漩渦吸進去,唐頤忙轉過身。背對著他,跺了下腳,惱羞參半地叫道,“我很醜,不許你盯著我看!”

科薩韋爾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