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跟我到樓上廂間一敘。”然後她望向舞池中的天香大聲道:“各位大爺、公子哥繼續看我們天香跳舞。今晚誰出的價高,天香就是誰的。要是想看驚喜,請明天再來。”
阮嬌娘領著荷衣從南側樓階上樓。暗角處的樂師繼續彈奏,舞池中央的天香愣了好半天才跟上節奏。曲子仍然很優雅,可是熱鬧的氣氛已不在。到了正南廂間門外,阮嬌娘對跟在荷衣身後的男丁女僕們說:“你們在外面等著。”
阮嬌娘推開門,轉過頭對荷衣道:“嶽小姐請進。”
荷衣聽到阮嬌娘叫自己嶽小姐,沒有感到意外。這,早是她預料當中。君欽涯安排她到阮嬌樓來,怎麼會不認識阮嬌樓的老鴇?
進了廂間,荷衣眼光一掃,看到藤桌旁的椅子大方自然地走過去坐下,先開口道:“這是君欽涯開的妓院?”
阮嬌娘平淡地答道:“這是我自己開的,與他無半點牽扯。”
“他是你的恩客?”荷衣也淡淡地問道。
聞言,阮嬌娘沉默。她那張年輕的臉,跟荷衣一般上下。卻打扮得成熟穩重,像歷盡滄桑的老婦。荷衣依然,只是滄桑只在心裡。
阮嬌娘不正面答荷衣所問:“他是你的新婚夫君。”
荷衣輕笑:“既然他把我扔到你這裡來,想必你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沒有夫君。”
良久,兩相人都無語。阮嬌娘猜出十之**,荷衣心裡恨君欽涯。只是,她不知道荷衣為什麼今天以這種方式到來阮嬌樓。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什麼時候讓我接客?”荷衣只問。
阮嬌娘嫵媚一笑:“既然你不願意,你還親自登門。”
南側廂間內,兩個女人相望,彼此心知肚明。這間南側正廂,曾經多少花魁守著它等待花落。阮嬌娘暗自心想,荷衣既然站在這裡,就註定日漸凋零。
荷衣沉默片刻後,無所謂地開口道:“我自己喜歡青樓,青樓從此就是我的家。”荷衣明知憑現在的自己是逃不過君欽涯的手掌。岳家的滅門,荷衣還能逃到哪裡去?那個嫁給顥琰王的嶽荷衣也有阮小魚代替了。自己還能逃嗎?又何必要逃?
“阮媽媽準備讓我怎麼登場?我可要先告訴你我年莫笑一不會舞,二不善歌。要我登場表演才藝我不會。”荷衣如實說。的確,荷衣在這個時空沒有學過歌舞,琴棋書畫樣樣都不曾碰過。年幼時,嶽一飛忙於公務,沒有花太多精力培養荷衣的才藝。曾給她請過老師教她音律、樂器。她不花心思學,全去琢磨怎麼刁難老師。嶽一飛給她換了一個又一個老師,都一個又一個無奈地走人。岳家兄弟強壓著她到學堂讀書,她到了學堂不但不聽講,還在師長考問她時反讓師長啞口無言。
阮嬌娘置疑:“千金小姐哪有不會彈琴歌舞,嶽小姐就別逗我了。”
荷衣回話:“以後,我叫年莫笑。一個不會彈曲踏舞但會讓你賺夠銀子的青樓女人。”
阮嬌娘仍然置疑:“你當真不會彈琴歌舞?”
“我是真不會,如果事先不跟阮媽媽你說,到了臺上可別怪我砸了場子。”
阮嬌娘問:“不會歌舞,你怎麼賺夠銀子?”
荷衣笑嬌娘死板:“阮媽媽可知出奇至勝?那些逛青樓的爺們兒,個個每天都在看姑娘們跳啊,舞啊,每天都一樣。即便是姑娘們個個都舞藝、歌喉超群,那也一樣是表演了千百遍的老調。能讓他們新鮮還怕賺不到錢?”
嬌娘一聽,“你可有登場的節目了?”
荷衣神秘地從椅子上起身,“既然是奇,嬌娘就先別急著知道,登場時就等著收銀子就行了。”
嬌娘臉邊掠過一絲贊絕,“嶽千金果然是奇女。“
荷衣聞言後,臉色一沉,“我說了,我叫年莫笑。岳家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