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風情,只有當過了她的夫君,才能體會得到。
姜琢君情不自禁想道:早知高門貴女的千萬種好處,當初自己就不窮清高了,生生與安氏耽誤了這些年。
“老爺?!”
正當姜琢君懊悔、遺憾、痴迷種種情緒百味雜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曖昧。
一個女囚正死死盯著他,盯著林蕙,她蓬頭垢面,頭髮亂糟糟地虯成了一個毛團頂在頭上,臉上更是髒得不行,像有厚厚一層泥垢結在了上面。
若非那是在他枕邊迴響了二十年的嗓音,姜琢君都不能認出這是安氏來。
“安氏!你……”
安氏手提的一簸箕磚石已經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數塊,黑乎乎的臉上獨一雙眼是白的,瞪得老大。
“她是誰?!”安氏指著林蕙,幾乎把心口的血都吼了出來,“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我在役場受苦,你卻自己納了美妾?!”
林蕙見狀只是把安氏從頭到腳打量了兩邊,然後笑笑轉過身,在姜琢君胸口拍了一拍,自己先走了。
姜琢君喉頭苦澀,但又必須給林蕙一個交代,於是輕聲道:“別胡說八道,這是……這是新夫人。”
“新夫人?”
安氏搖搖欲墜地後退了兩步,歇斯底里起來。
“你有新夫人?那我呢?我是什麼?你不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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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琢君搓著手指。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若是一個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就是等你等上二十年三十年也無妨,但兩個孩子不能啊,你想讓他們跟著我們受苦受累嗎?”
安氏潸然淚下:“我落到如今這地步,都是為了這個家,兩年……兩年而已!你們連兩年都不肯等我嗎……”
“爹爹!”
姜雲如一無所知走過來,歪著頭問:“爹你在做什麼?母親呢?女兒帶了一盒宮花來,想讓母親挑幾朵戴戴。”
姜琢君尷尬地無所適從,姜雲如這才注意到他面前囚犯的面容,一時還沒認出,直到安氏出了聲,她才恍然大悟,驚恐地捂住了嘴。
安氏看著姜雲如梳著偏髻,碩大的牡丹花簪在頭上,輕薄的大袖衫穿在裙外,面料一飄動便是炫目的流光溢彩,百蝶穿花栩栩如生。
安氏兩眼一黑,向後倒去。
“娘!”
姜雲如下意識向前邁出了一步,伸出了手去,卻在注意到安氏那彷彿裹了三斤泥垢的樣子之後頓住了,纖纖玉指重又縮了回去,眼睜睜看安氏倒在地上,連連跺腳乾著急。
“爹,爹!”姜雲如哭著搖了搖姜琢君,“您快救救娘啊!”
姜琢君想的卻是林蕙好潔,自己身上這身衣服,是林蕙親自挑了香,讓婢女整整燻了七道工序的,若沾上了髒的臭的,她面上不說什麼,只怕心裡已嫌棄死自己了。
猶豫間,役場的工頭已經提著鞭子走了過來。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裝死是不是?我讓你裝,讓你裝!”
他惡狠狠地抽打了安氏數下,然後臉上綻開了花跟他們賠罪。
“新來的女囚,慣會偷懶,行宮上下數她毛病最多,不但幹不好活,還因為捱過板子,總是兜不住屎尿,牢裡牢外沒人不嫌棄,不知是哪個爛門爛戶出了這麼個不長眼的丟人東西。衝撞了貴人實在對不住,請二位海涵,海涵。小的這便把人帶下去了。”
他拎著安氏的衣領把她扯起來:“什麼腌臢玩意兒,也敢往貴人面上撞,再敢偷懶亂跑,老子扒了你的皮!”
在父女倆呆愣的目光中,安氏被拖走了,唯獨那雙木然哀絕的眼睛,叫父女倆看得心裡發毛。
:()謝臺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