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詔令下得很快,譚氏一族很快就押到法場殺了乾淨,鮮血流了一地,叫百姓們看得毛骨悚然。但好訊息是,與譚駙馬被髮落後,抄沒的家產瞬間把國庫填得滿滿當當。
神御軍呈上來的奏報中,清清楚楚地寫了的北雲川別院如何窮盡奢華,比宮中的殿宇還要更富麗堂皇五分,只說建造環山棧橋的木頭,就根根都是金絲楠木,從南往北翻山越嶺地把木頭運出來,單是這一段路途已經耗資甚巨。
這些錢若能省下來,都夠賑三十年的災荒了!更別說這一貪就是十多年!
那一行一行的數字,看得禎和帝大為光火,恨不得把譚楷挖出來再殺十遍八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大快人心之下,也暗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兔死狐悲。
但宣王府一如既往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宣王數著日子要去看姜雲如,結果卻是撲了一個空!
一問就是譚駙馬事發那日,官兵四處搜查,姜雲如怕被搜到躲起來了,後來姜琢君出了事,姜雲如便再沒回來。
宣王估摸她定是回姜府了,立刻想登門去找,被婁瑤倩給攔了下來。
婁瑤倩淡笑道:“王爺要去找姜側妃?”
宣王眉頭一跳:“你知道了?”
“你我是夫妻,妾身的眼睛和心思時刻都放在王爺身上,王爺有了新情況,妾身豈會不知?年節的時候母妃問王爺何以沒進宮團聚,妾身不想王爺掃興,不也為王爺遮掩過去了?”
宣王聽她這麼說,生出幾分感動。
“原來你……這般通情大度。”
婁瑤倩道:“王爺另有新歡,妾身不反對,只是……姜側妃畢竟是嫁過成王,一旦為外人知道王爺與她糾纏在一起,王爺的清譽可就毀了。從前倒罷了,如今姜側妃既回了孃家,王爺大剌剌上去要人,豈不是上趕著給定王送把柄?王爺是憐香惜玉之人,情真意切,只是妾身萬萬不願意王爺為了一個女子毀了前程啊。”
宣王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姜雲如那等尤物,他實在是捨不得放手。
婁瑤倩看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些什麼,於是拍了拍手,門外便飄進一串鮮豔的裙襬,原是燕瘦環肥,四個容貌各有風韻的美女。
宣王看得眼睛都直了。
婁瑤倩因笑道:“王爺沒了姜側妃,就讓她們四個來為王爺排遣委屈可好?”
宣王大喜過望,又不敢太喜形於色,假正經地咳了幾聲,負手道:“王府容得下你們,但你們要以王妃為尊,若敢恃寵而驕,任意生事,本王也饒不了你們,聽明白了?”
“是。”
四人齊齊應聲,聲音嬌酥得讓宣王每一根頭髮都打起了顫。
婁瑤倩淡笑著退出房門,轉過身來的時候,變得面無表情。
這四個女子賣身契都捏在她手上,翻不出什麼風浪,這次教訓姜雲如失了手,但沒關係,好歹把宣王的心收束回來了,只要宣王別去招惹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王府裡依然是她說了算,她管他如何胡天胡地。
她望向西邊,那裡是府的方向。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一夕之間,府倒了個徹底。
關於其覆滅的原因,揣測紛紜,有人說是永國公府蓄謀已久,有人說是禎和帝積怨日深,有人說是夫婦自己走漏了訊息。
任誰也猜不到,這件事乃兩個小女子聯手促成。
婁瑤倩苦笑了一下。原來禎和帝重用嶽淺靈,是真的有大用處的。
婁家連日來也一直揣度,婁瑤倩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沒跟他們透露真相。
奪位之爭,宣王只怕要完,她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嶽淺靈跟聖上恐怕是一途的,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