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千衝對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有些拘謹地坐在桌子對面的沙發上,一臉茫然與無措。莊正拿過來一張兩聯收據,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說:“你把中介費交了,我們給你開收據,然後去找房東籤合同。”
李千千心裡這時起了點不安,也許是剛剛那兩個人影,也許是對面這個男人的氣場,她說:“還沒有和房東籤合同呢,怎麼就先交中介費啊?”
“馬上就開車去籤合同,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這是公司工作流程,我們都是這樣操作的。”對面坐著的胡哥開腔了。
中介費總是要付給人家的,何必非要較真,萬一較真把房子較黃了……想到這,李千千從包裡拿出錢包,取出四張一百的票子,放在桌上。
“成交。”胡哥嘴裡叼著煙,伸出右手,做了個握手的姿勢,“開收據,走。”
莊正給李千千開了收據,胡哥掐滅菸頭,拿了黑色手包,往外走。
字如其人,文如其人,開車也如其人,坐在東衝西撞的車上,李千千分明感受到了一種野氣和匪氣,她的心咚咚直跳,擔心著自己隨時有喪命的可能。她不住地提醒著:“您慢點,開慢點。”
李千千不是交警,提醒沒有絲毫的效力,車子依舊是肆無忌憚地狂野地飛奔著。莊正若無其事地坐在副駕上,不知道給誰打著電話,發著資訊。李千千只得屏住氣息緊張地望著前方,忐忑地問:“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房東家附近的咖啡廳。”莊正說。
可車子突然間在昌平地鐵站停了下來,胡哥看了看莊正遞過來的手機,低聲問了一句:“他們怎麼知道的?”
莊正搖搖頭。
“媽的,敢壞我胡永財的生意。”胡哥罵了一句,扭頭對李千千說:“李小姐,房東臨時聯絡不上了,剛才還好好的。這樣,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明天上午,合同一準簽了,就是麻煩你再跑一趟了。”
聽著胡永財罵罵咧咧,李千千腦子裡浮現出了那一閃而過的兩個人影,起了點上了賊船的感覺,更忐忑不安了,她有點不想租了,於是說:“胡總,是不是那個中介在從中作梗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便能租成,我也不敢住了。”李千千想著那個中介的二流子樣,心裡直打鼓。
“就是搗個亂,明天一定解決。合同簽了,踏踏實實住你的,不會出任何問題,實在不放心,我可以派人給你二十四小時保鏢。”胡永才的口氣很硬,硬到不容置疑。
李千千心說租個房子還撞上黑社會了?她望了望手機,已經九點半,大晚上的,對著倆陌生的男人,不太敢多去質疑什麼。再說,他不是說了嗎,明天一定解決,回去吧。她在忐忑中懷著一絲希望,無奈地下了車,卻忘了問,如果明天解決不了怎麼辦。
第六感這東西是種“心覺”,是不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超能力,這裡不去做深入的探討研究,只是生活中往往是這樣:感覺不對頭的東西,事實最終會證明它的確不對頭。回來的一路上,李千千怎麼怎麼覺著自己不會住到沙河去,氣場不和?說不清。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千千在外頭逛遊了一上午也沒接到莊正的電話。李千千心裡就火了,心說奶奶的,敢坑本姑娘!她一個電話打過去,厲聲責問:“莊正,你們不是說今天上午一準讓我和房東籤合同嗎?怎麼沒音信啊?你們根本就沒那房子是吧,騙人呢吧。”
莊正支支吾吾:“沒有,房子有,你過來吧。”
李千千半信半疑倒騰了幾趟線過去了,莊正什麼也不說,笑容可掬地領著李千千去了34號樓的一個房間。房間顯然是人住過的,屋子裡的空氣有點汙濁,整個屋子連同屋子裡的傢俱都有點烏突突的。莊正開啟冰箱,因為有些日子沒有用過,一股汙濁的熱氣從裡面冒出來。李千千趕緊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