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了,這個時候如果推翻讓天下怎麼想?讓百姓怎麼想?而且百姓裡面很多女人都認同這件事情,只有不認同的人才是異端!
弘暉的意思是如果是面對侵犯,這女人抵死不從,這也就算了。如果是丈夫死了,有孩子為了孩子不嫁也能理解,總有些母親無法割捨孩子。沒孩子又年輕,為什麼不嫁?要當個活死人嗎?當初在關外也沒見誰嫌棄寡婦啊!甚至太宗皇帝皇太極他們兄弟幾個沒少娶寡婦。
弘曆就說如今坐天下了,還提當年幹嗎?提了當年人家只會覺得咱們是蠻夷,漢人人多,學學人家也沒什麼,何況人家也值得學。
然後兩個人敏銳地發現對方代表了滿人的兩種觀念。弘暉代表著一些堅守滿人習俗的人,而弘曆則是代表著完全漢化的滿人。
中原的花花世界讓堅守關外習俗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唾棄祖輩的行為,認為收繼婚這種行為是沒人倫未開化,是野人。而中原的三綱五常和女人的三從四德才是文明,才是規矩。弘暉不知道有個詞兒叫“皈依者狂熱”,他覺得很多事兒都變得死板僵硬。
人在草原上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會講貞操嗎?在人口折損很快的草原上,部落會允許有女人守寡嗎?她守寡了她的口糧從哪兒來?她的孩子怎麼養?別說草原,就說中原,改朝換代社會動亂的時候民間人口銳減,那個時候還有人在乎貞節牌坊嗎?
現在是不缺一口吃的,但是將來呢?為了貞操餓死嗎?
他的口才不如弘曆,弘曆滔滔不絕地說著“教化”,在弘暉聽著猶如放屁!
當到弘曆搬出各位大儒的看法,特別是山東衍聖公一脈做背書的時候,弘暉更是冷笑連連。他才發現,爭奪天下不是爭奪一張龍椅,而是爭奪如何改變天下的權力。
他跟弘曆說:“你本就是蠻夷,你以為你脫了皮襖穿上絲綢、束髮帶冠、講著之乎者也、行著漢禮就有人認你是漢人了嗎?不會,照樣有人罵你是蠻夷,不僅現在罵,日後要罵,大清亡了後還有人罵,與其討好他們,為什麼不做正經的蠻夷?就是被罵了也不冤枉啊!”
靠幾句話是說服不了對方的,這不是單純的爭辯,這是新舊兩股勢力的爭奪,是地主鄉紳舊文人和新興資本對天下走向的爭奪,所以誰都說服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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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個不歡而散,分開的時候都很生氣。
弘暉的心情很差,回家後直接去書房了。他一直知道這幾個弟弟不老實,但是從沒放在心上過,就算不老實和一些宗室內的人結盟也只能讓他一笑罷了,直到今日和弘曆這通爭論讓他發現弘曆已經成長了,不再是把眼光放在皇父屁股下的龍椅上,而是長出了羽翼,有資格攪亂天下了。
想明白之後他反而興奮了起來,一招都能打敗的弟弟是弱雞,和自己打得有來有去的才配成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