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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身回到蓼園,心中塊壘堆積,鬱悶能遣,而且方才的睏乏全消失了,腦袋異常的清醒,根本不想睡覺。正好看到四姑娘繡房的火燭還亮著,便走了過去,敲敲窗子。

“誰呀?”

“是我,四姐姐。”

四姑娘把窗子開啟,詫異地問:“看你屋裡早就烏漆墨黑了,還以為你睡了,怎麼又起來了?”

“不知為何,睡不著,想和姐姐說說話。”

四姑娘仔細端詳她一會兒,說:“真是少見,妹妹居然有心事。”

“這話說的,姐姐沒有心事嗎?”

“自然有,我的心事無非關係姨娘與三弟,卻不知道妹妹的心事是什麼?”

阮碧說:“姐姐說謊,若真只有姨娘與三弟是你心事,我便將你牆上掛著的芙蓉美人圖給燒了。”

四姑娘頓時雙頰飛紅,含羞帶惱地看阮碧一眼,硬著頭皮,說:“你想燒便燒吧,看我眨一下眼不?”

阮碧倚著窗子,笑了笑,說:“我這麼晚來可不是為了這幅畫,實為姐姐的酒而來。姐姐大方點,將你的花露賞我幾蠱。”

“這話說的,我還是小氣鬼不成?”四姑娘招招手,叫秋蘭取來一壺酒兩杯盞,“你先睡吧,我與五妹妹聊會天。”

秋蘭點點頭,把火燭拿到窗邊擱著,然後退了下去。

四姑娘給阮碧滿上酒,說:“這會兒太晚了,廚房也定然關了,咱們今晚沒有下酒菜了。”忽然想起阮碧在惠文長公主府裡做的詩,撲噗笑了起來,“妹妹詩文太差了,否則還可以聯詩下酒。”

阮碧看著天邊那彎新月,說:“新月如詩,咱們用它下酒就是了。”

四姑娘也抬眸看著西邊的新月,淺淺如眉,觀之可喜。“妹妹果真是雅人,雖不會做詩,卻有一顆詩心。來,我敬妹妹一杯,古人說杜康能解憂,願花露洗卻妹妹心中塊壘。”

阮碧鼻子一酸,強自按捺,說:“謝謝姐姐,也願姐姐早日重拾歡顏。”自打林姨娘被送到紅葉庵後,四姑娘的笑容就少了,成日裡呆在繡房,沒完沒了地繡。

四姑娘眼眶一熱,用手背抹抹眼睛,說:“這麼好的月亮,妹妹非要讓我流淚嗎?”頓了頓,幽幽嘆口氣,“是我害了姨娘,也不知道她在紅葉庵如何了?”

“改日去看看她就是了。”

“母親不會準的。”

“何必要她準?我有辦法讓姐姐見到姨娘。”

四姑娘轉眸看她,阮碧揚眉一笑,飛揚灑脫盡在眉間。

月色朦朧,照著兩位少女,一個在窗裡趴著,一個在窗外倚著,一個秀麗如芙蓉,一個宛然如春水。就這麼漫不經心地聊著天,一盅一盅地喝著。喝到一壺酒盡,阮碧半醉,秀芝尋來,這才散了。

第41章 晉王之怒

原以為喝醉了,會一覺到天明。不想睡到半夜,夢到晉王幽幽地看著自己良久,忽然拔劍砍向自己……阮碧驚醒,心裡害怕,又悵然若失,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著更漏一聲一聲,一夜就過去了。

用過早膳後,各種睏乏不在言下,便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正朦朧入睡,秀芝進來,把手心捏著的一張紙條遞給她,說:“方才秀平姐姐給我的,說是給姑娘的。”

心裡一動,睡意也跑了。阮碧坐直身子,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接,隨即又縮回手,皺眉說:“你還給她,以後無端端地不要接她的紙條,誰知道寫著什麼?”

秀芝看她想接又不想接的糾結模樣,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嘆息,說:“好了,好了,姑娘不看,我讀給姑娘聽就是了。”說著,便要展開紙條。

阮碧連忙伸手奪過,瞪她一眼,頗有點無語。

秀芝跟著她久了,知道她的性情,也不害怕,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