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揉合著遠處沙沙的蘆花隨風搖曳聲,夜空廣闊,滿天繁星,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夜色湖景。
但是,江玉帆雖然遊目察看,但在他心裡卻一直響著一塵說的話。
江玉帆現在心情,絕非外人所體會,也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但在他千頭萬緒的心靈中,仍有一絲掩不住地歡愉和興奮。
他目光本能的望著逐漸迎來的廣闊蘆花,俊面上掛著一絲掩不住的微笑,同時也在心時問著自己:“我真的長大成人了嗎,難道我再不是偎倚在爺爺懷中被疼愛的孫子了嗎?”
一想到爺爺,一位頭戴氈纓帽,身穿煙紫袍,銀髮銀髯,滿面慈祥魁偉老人,立即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因而,他的俊面上,立時充滿了孺慕之情,渴望能馬上回到爺爺的身邊,像小時候一樣,被他老人家攬在懷裡,抱在膝上。
但是,他也知道,爺爺的膝頭就要被即將來臨的小傢伙給奪走了。
他確沒想到,竟那麼巧,佟玉清竟為他懷了孩子?
這件事來得大突然,也令他覺得大陌生,他還想不到小傢伙是什麼模樣,在他的想像中,根本還沒有小傢伙的輪廓。
但是,這件事應該是千真萬確,不容他再置疑的事,因為一塵道人的醫術,並不輸於當代最著名的神醫賽扁鵲。
他判斷一下日期,以丐幫傳遞訊息的驚人速度,不出十天,母親蕭湘珍便會接到風雷拐寫去的書信。
他不知道母親是驚喜還是生氣,他也知道,像這樣的大事情,母親是不會不告訴父親和其他七位母親的。
一想到父親江天濤,江玉帆臉上的笑意全逝,焦急不安和怯懼,一齊襲上他的心頭。
在這一剎那,他突然懊悔方才答應一塵道人給母親寫信。
想到父親的威嚴,斷定他老人家一定會為此震怒,大發脾氣。
心念至此,江玉帆不由懊悔地低下了頭,他真的已沒有勇氣去見父親。
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根據父母的通情達理,以及九宮堡在武林中的赫赫聲譽,他深信絕不會讓佟玉清偷偷的在外面生下這個孩子。
就在他懊惱地低下頭時,前面的阮璦玲已愉快地嬌聲道:“王大哥,要對正偏西北的這面蘆蕩穿過去……”
禿子王永青一聽,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江玉帆聽得急忙抬頭,不由關切地問:“怎麼?前面不是湖堤?”
說話之間,定睛一看,只見數十丈外,已是那片一望無際的蘆花蕩。
蘆花蕩雖然稠密,隨著強勁湖風搖曳著,發出了輕嘯和沙沙聲響,但每隔數十丈,即有一條水道直伸蕩內。
這時,禿子王永青正輕快地划著梭舟,直奔中央的一條寬大水道前。
打量間,已聽阮媛玲笑著道:“這是湖中的蘆花蕩,專供漁民夜晚下網之用,穿過蘆蕩,至少還有四五里地才到湖岸!”
江玉帆噢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
阮媛玲回頭一笑,繼續道:“待會兒你會看到許多捕夜魚的漁民,坐在漁臺棚下起網捕魚,有的燈下看書,有的低頭打盹,有的無聊哼著小曲,形形色色!非常有趣!”
話聲甫落,嘩的一陣水響,梭舟已箭般的衝進了水道口。
只見水道寬約一丈,左右蘆葦高有十數尺,俱都粗如兒臂。
江玉帆遊目一看,發現蘆葦和水道邊,果然有不少漁臺棚。
但是,卻不像阮媛玲說的那樣,只見蘆蕩中,冷冷清清,一片昏黑,非但沒有一盞漁燈,連個人影也沒有。
阮媛玲似乎也感到意外和不解,不自覺地站起身來遊目察看,同時自語道:“奇怪,今晚為何沒人捕夜魚?”
江玉帆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