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德朱活佛,還是格桑活佛,他們都屬於藏密格魯派的傳承,也就是黃教。而所謂的甘丹赤巴,也就是格魯派核心三大寺的領袖,其實也就是格魯派的領袖!擔任甘丹赤巴不論你是否為轉世活佛,也不管年齡大小、貴賤高低、聲望大小;只要求顯密經論通達即可。
而且成為甘丹赤巴之後,更是極為榮耀,甚至可以成為格魯派的攝政,而且人們會向甘丹赤巴供養佈施,以此為榮耀,並認為這是一種功德;而且出行更是有人開道,依仗可以享有香爐、黃傘;在舊時藏區,除卻達…賴、班禪和薩迦法王外,只有甘丹赤巴才有這種禮遇。
最為重要的是,只要成就甘丹赤巴,便可被認為是活佛,可以尋求轉世。這對於藏密而言,可謂是無上的榮耀,如果德朱活佛真是如此交代,足見倉央在他心中分量之重!而倉央如今所做種種,不過也是為了這個活佛這個名位而已!
假如當初德朱活佛真做出了這個決定,卻因為倉央自己心性時常,導致與這個機會失之交臂,那可以說現如今的一切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他自己把自己給毀了!
“我不相信!你們在騙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格桑,你莫要惺惺作態,趕快把當年事情的真相都給我說出來,讓他們知道他們所說的都是假的!”眼前諸人的話語傳入倉央耳中,猶如九天之上響起的狂暴雷霆,聲聲震耳欲聾,幾乎要將他心神化為粉齏。
一邊說著話,倉央一邊驚慌失措的轉頭朝格桑望去,想要從格桑臉上看出什麼表情的變化,來確定那紅衣喇嘛說說的話都是虛妄,但很可惜,他在格桑臉上看到的,只有憐憫和恨鐵不成鋼之容,顯然剛才那紅衣喇嘛所言非虛。
事已至此,一切都可謂大白。一切的一切,都皆因倉央的心魔而起,讓他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心魔矇蔽之下,他根本看不到別人對他的好,只以為一切都是別人在刻意算計。
“倉央,如今你走到這一步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只是你咎由自取!”格桑輕嘆出聲。
聲音雖然極輕,但傳入心神已經遭受重齏的倉央耳中,卻是徹底讓他心緒失守!哇然一聲,從倉央口中一大口淤血噴出,旋即身軀摔倒在地,臉上滿是頹喪神色。
心魔矇眼,世間一切都已看不分明,即便如今能知曉一切,也再無回首的可能。
而此時此刻,在距離燕京數千公里之遙的哲蚌寺內,在那以五千兩白銀鑄就的釋迦說法像前的蒲團之上,一位盤膝而坐,身著紅色喇嘛袍服,頭上戴著黃色僧帽的老人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朦朧深沉,猶如此時被夜色所籠罩的天幕,無窮無盡,看不透方向。
這是德朱活佛,是藏密傳承中一位叫人高山仰止的仁波切,也是如今哲蚌寺的主人!
“唉!”良久之後,盤膝坐在蒲團上的德朱活佛輕嘆出聲,緩緩搖頭,而後閉上雙眼,想要繼續參禪打坐,參悟藏密傳承之中的種種玄奧法門,但此次他卻是再不能像往常那般,進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的境界。
良久之後,德朱活佛緩緩抬頭,緊盯著身前的釋迦說法像,雙目之中不自禁有一抹悲涼之色出現,口中緩緩念道:“唵嘛呢叭咪哞,何期自性,如意寶珠,能生百千萬法;如實覺照,心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無量眾生,急速成就,無上正覺佛道!”
咒語緩緩唸誦而出,在這座空曠的廟宇中不斷盤旋,而隨著咒語的唸誦,在德朱活佛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清淨自在的笑意,似乎心中的那些牽掛此刻都已徹底放下。
他明白,哲蚌寺內的這段公案終於落下帷幕,而那一對鬩牆的兄弟,也終於將一切結束。天道迴圈,因果不爽,這一切他都不能干預,只能以六字真言疏散這世間殘存的怨念。
暮色四合,天地間昏暗一片,而四合院內更滿是殘磚碎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