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塊高強度玻璃造就的落地窗,除了投映出雲煙外,還將人的面容纖毫畢現的投影在了那一整塊透亮的玻璃上。望著自己如同置身雲山霧海中的身影,對於尋常的住客而言,這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中投影的那個年輕人,眼眸中卻滿是不快。
彷彿落地窗的那個投影叫他厭惡到了極點,哪怕只要多看一眼,就會叫他心中多一分不快,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會叫他多一份仇恨,甚至於望著那張落地窗中的投影,他的手心都被自己給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往外溢位著殷紅的鮮血,但他卻像是未曾察覺。
甚至連這種疼痛,似乎都叫他覺得還遠不能消解心中的憤怒,似乎只有將落地窗中那張看上去略顯清瘦的面頰上,無論從什麼角度去看,都不叫人覺得心中生厭的面頰,劃出千百道猙獰如蛛網般的傷痕,才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恨與憤怒。
“不管怎麼看,這張臉都是這樣的討厭!”望著落地窗中的投影,許久之後,年輕人嘴角擠出一絲獰笑,平視著窗中自己的投影,猶如望著個陌生人般,冷笑道:“每次看到這張臉,都會讓我以為是令人生厭的你站在了我面前!既然現在,他們這麼不中用,到了現在都還找不到你,既然現在我就是你,我就叫他們多受些折磨,多受些苦!”
說著話,他伸手從菸灰缸中抓了一把,用來熄滅菸頭的細白砂礫,讓那些粗糲的沙子摩擦著他手心被自己摳破的,流著殷紅鮮血的傷口。傷口摻入沙子,每一摩擦,就像是在承受著刮骨的痛楚,這刺骨的痛楚,直叫他眉頭緊皺,面容猙獰。
但就是望著落地窗中那張被疼痛刺激得略顯猙獰的面容,年輕人卻突然笑了起來。
“相信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如若不然的話,我臉上捱了的這成千上百刀,還有每時每刻所承受的痛楚,豈不是都白受了!”良久之後,年輕人緩緩抬起手,用那些沾染了殷紅鮮血,變得鮮紅的沙子,輕輕摩挲著那張清秀的面龐,嘴角獰笑之色愈發深重!
窗外風捲雲湧,天地間蒼茫一片,彷彿就連那輪豔陽都不想再多看此間發生的一切,彷彿多看一眼,就會因為這個正在自虐的年輕人而感到噁心。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年輕人終於停止了臉上那病態的笑容,臉上的神情完全被深沉到了骨子裡的陰騭所取代,而後緩步走到了電話機前,伸手輕輕按下了幾個按鍵。
一道由光纖組成的數字訊號,在電話被拿起的那一瞬間,瞬息之間,便傳遞到了天地世間各處,而那些守在華廈大酒店下,看起來神秘兮兮的眾人,在得到這個數字訊號號,一個個均是如獲至寶,面上露出狂喜之色,猶如如獲至寶,而眼眸中更是殺機畢露!
在這個日新月異的資訊時代,訊息傳遞的速度早已到了分秒可及的地步,只是短短瞬息的時間,由這個房間內年輕人傳遞出的訊息,已經落到了世間各處有心人的案頭!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林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接到張三瘋電話,匆匆從劉家趕來的沈凌風,望著手中捏著的那頁薄薄紙片,面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不信,我也不信,咱們這些人,誰會相信這些話!”張三瘋苦笑搖頭,臉上的神情愁苦到了極致,甚至連他的指尖都在輕微的顫慄,許久之後,沉聲道:“看起來,還要你跑一趟了,儘快把劉老爺子他們接過來,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不走漏風聲,你覺得還有可能麼,這個訊息一出來,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在盯著咱們這些人了,我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被放到了聚光燈下一樣,還怎麼去低調行事?”沈凌風聞言臉上滿是化不開的苦悶,手指略略用力,把那張紙片撕破後,怒聲道:“不行,我要去見他!看看在那裡待著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