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便將那中看不中用的迷幻陣撞得四分五裂。
李筠如遭重擊,一時萎頓在地,半晌站不起來。
嚴爭鳴伸手撈住他,將他扶到一邊,臉色比李筠還要難看幾分,而後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提劍便要往外走去。
韓淵大驚失色:“大師兄,你幹什麼?”
嚴爭鳴面沉似水,腳步不停:“不要跟著。”
韓淵長這麼大就沒擔過事,看看李筠又看看水坑,先是完全不知所措,腦子裡空白一片地在原地呆了片刻,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拔腿追了出去。
周涵正頗為欣賞地看著嚴爭鳴道:“幾年不見,嚴掌門如脫胎換骨一般,真是令故人欣慰。”
嚴爭鳴忽然之間理解了程潛“二話不說,拔劍相向”的心情,他從未這樣憎惡過一個人,仇恨的滋味讓人心驚肉跳,卻也彷彿能給人打一劑強心針,成就無盡力量之源。
海島上晴空萬里,少年掌門滿心殺意。
師弟們和小師妹在身後,他這一戰無論如何也難以避免,嚴爭鳴不想廢話,乾脆直接拔劍衝了上去。
周涵正卻並沒有接招,反而是跟著他的兩個蒙面人一左一右地御劍而起,截住了嚴爭鳴的去路。
周涵正悠然在一邊看著,還感慨道:“扶搖——當年九層山巒直入雲霄,大能頻出,跺一跺腳,真是天地都要震動幾分,何等的威風,竟不想也會有流落山野的一天,人世際遇,真是難以捉摸。”
嚴爭鳴一劍破開兩個蒙面人手印封堵,整個人已經化成一道光,直衝著周涵正而來,劍風將周涵正的長袍吹得獵獵作響,他卻十分輕慢,連扇子都沒開啟,那三思扇尾部“叮”一聲輕響,隨即一道雷光含著火苗打了出去,不偏不倚,將嚴爭鳴的劍撞出了一個豁齒。
“若是在以前,以嚴掌門的修為,只怕連內堂弟子都進不去,”周涵正笑道,“你將掌門印掛在脖子上,不嫌壓得慌麼?不如我來幫你分擔一二——”
他突然五指成爪,掌心竟彷彿有烏雲旋風捲過,漆黑一片,居高臨下地向嚴爭鳴胸口抓了過去。
嚴爭鳴側身閃開,橫劍便砍,然而卻覺手腕巨震。
那周涵正的爪子裹挾著金剛之氣,捱了一劍不但沒有掉半片指甲,反而漲大了數倍之多,自嚴爭鳴頭頂遮天蔽日地壓了下來。
就在這時,嚴爭鳴聽見韓淵的聲音喝道:“來啊!你爺爺賞你一個大嘴巴!”
嚴爭鳴心裡狂跳了幾下,低頭一看,只見被他留在小山後的韓淵李筠等人竟都出來了,兩個蒙面人直奔他們而去,很快與勉力支撐的李筠和完全是半吊子的韓淵纏鬥在一起,一時間險象頻出。
僅僅是片刻的分心,周涵正那遮天的巨手就已經到了近前,嚴爭鳴避無可避,只好拼著受傷,逆著風一劍“事與願違”,豁出去了,打算和周涵正的手同歸於盡。
不過他肯拼,周涵正卻惜命得很,迫不得已撤掌一退,周涵正心道:“奇了,敢情兔子急了也咬人。”
誰知就在他這一退間,一道寒霜一樣的劍光陡然從身後襲來,周涵正心裡一凜,三思扇終於“刷”一下開啟,一道雷火柱反手扇了出去。
雷柱落入海中,怒濤幾乎爆出一條水龍,落下來的水珠在荒島上釀成了一場鹹雨。
周涵正謹慎地後退兩尺,看見身後來人,目光當即一縮——竟是程潛。
程潛落到島礁上時,形象就已經像個泡發了的叫花子,再被溫雅真人用幾道分神調/教過一番,一身衣服簡直就成了狗啃的破布,再落魄也沒有了。可嚴爭鳴乍一見他這鬼樣子,盤踞在胸口的殺意卻頓時散了個一乾二淨。
嚴掌門眼下可算是知道自己有多大出息了,看見程潛,他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張了張嘴,卻一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