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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瞥見茶茶坐在角落裡。承錦想起她方才進來倒了一杯水給自己。這女孩子清淡得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難怪最不耐煩女人纏的五哥會獨獨放她在身邊。承錦便道:“再幫我倒點水來吧。”

茶茶站起來,從角案上端來水甕,緩緩倒進承錦面前的杯子裡。她動作輕巧靈範,不見一點慌張。承錦便問她:“你叫什麼名字?”茶茶將食指放在唇上微微搖了搖頭,手指滑到喉嚨上指了指。承錦道:“你不會說話?”茶茶點頭。承錦暗暗訝異,細看她眉目清秀,一雙眼睛卻深如湖泊,從頭到腳沒有一件飾物。像是天上的疏淡的雲朵,沒什麼華彩,可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承錦愣愣地看著她,茶茶也不窘迫,落落大方地回視著她。承錦忽而一笑,轉過頭去。歷來只有別人見了她,才這麼目不轉睛,不想今日自己也這樣。她淡淡地說:“記得上次五哥回京,你也一起的。五哥這人從不在女人身上留心,他肯把你帶在身邊,足見看重你。好好跟著他吧。”

這次,茶茶低了頭。承錦看她意態繾綣,心頭一酸,遙望著大帳燈火,心道:“五哥,五哥,你會和他想出什麼法子來麼。”

*

晨藹中的大帳,燈火通明。承鐸冷笑道:“說得慷慨。他那四個郡如今插著我的軍旗,他不用送作娉禮,有本事就來拿回去。”

東方望著案桌面,道:“皇上之所以派我來,就是要勸阻你。你若是不遵聖意,我有失責之過。”

承鐸應聲道:“有兩個法子,一是你帶著明姬回平遙鎮去,這個和我來議;二是我強扣下你,這個和還是我來議。”

東方知道承鐸是不想讓自己擔責任,然而他這番態度算得上是□裸的威脅了。東方心裡平白無故地沒好氣,便冷淡道:“這個和我應當去議。”

承鐸看他半晌:“看來你果然是朝廷專使了。”

東方聽他這樣說,越發不悅,也順著承鐸語氣說:“各司其職罷了,誰也管不完誰的事。”

承鐸被這話激得火起,沉了臉,道:“你且看我管不管得著你!”

東方心裡也冒了小火:“你以為自己想怎樣就怎樣,什麼人都該聽你的不成?!還需看我讓不讓你管!”

承鐸一拍桌子。東方這下大火了,你嚇唬誰呀,也毫不示弱地一腳踹到桌腳。那實木的大案桌便歪了一歪,一支毛筆滾了下去。承鐸“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做什麼!想打架?!”東方一掌將桌子推開:“我看你就是欠揍!”

哲義跑到偏帳外,叫道:“姑娘。”茶茶對承錦施禮而出,哲義走出幾步,低聲道:“主子和東方大人打起來了。”茶茶吃了一驚,也來不及想,轉身就往大帳去。還沒走到就聽見兩人打得風生水起,帳簾散落一半。茶茶剛一上前,一個杯子飛了出來。

茶茶雖然只跟著承鐸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工夫,卻知道高手是個什麼層次。即使是在僅容一人的狹室裡過招,也不會碰到裡面的東西。然而眼前這兩人卻打得如潑婦摔東西。茶茶几步上前把帳簾一掀,帳內兩人頓時住了手。

茶茶掃了二人一眼。東方站住既不看承鐸也不看茶茶,也不說話。承鐸也正襟站住,看見茶茶掀簾子,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見茶茶眼裡有責備的神色,承鐸突然有一種小孩子犯錯被大人捉到的尷尬,也轉了臉,不看她。

茶茶把那帳簾理順,走過去半跪在地,默默把地上的狼籍打掃了。拾了一盤子碎瓷片出去。茶茶才一出去,承鐸又是一拳過去,東方也不避,由他一拳直抵心脈,承鐸凝力不發,問:“還打麼!?”東方抓住他手腕一扯,沒好氣地說:“不打了。”回身踢過散亂的椅墊子,就往地上抱膝坐下。

承鐸看他默然無語,走過去與他背抵背地在墊子上坐了。心裡想了片刻,說:“你怎麼不對勁兒